“将这里收拾了,活口带到地牢里去审。”他对着窗外吩咐道。
“是。”巷子里随即响起几道微弱的脚步声。
马车缓缓驶进了一个宅子。
姬瑶人都被他一系列的举动惊呆了,顾及着肩膀上的伤口才没有乱动。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着,眼神在姜邺的脸上四处乱瞟。
罢了,他还长的挺帅,我没吃亏。
姜邺任由她盯着瞧,禁锢着她的手巍然不动。
姬瑶肩上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血流失,还是中毒的副作用,手臂有些使不上力气,腿有些麻木。
姜邺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拿她实在没办法,低低地叫了一声,“姬瑶,别闹。”
这下轮到姬瑶愣住了,“你怎知道我的名字?”
姜邺看到她不假思索的错愕的样子,倒是什么都没多想,“不记得我了,还跟我走?”
姬瑶看了他好久,终于从一些模糊的记忆里面翻出来他的名字,有些心虚,“姜邺?”泱泱的大哥?
见到他漆黑如墨的眼底,姬瑶莫名心肝儿颤了一下,“难怪我一见你,就觉得十分眼熟呢。”她不着痕迹地找补。
她与泱泱,那是命中的好姐妹。泱泱的大哥就是她的大哥。
她痛快的叫了一声,“姜邺哥!”
姜邺嘴角抽搐,避开了。
姬瑶没抬头,掐指一算,发现了一些事情,她目光如针刺向他,“你与姜家,相克。”
姜邺的面色不变。
其他的,姜邺没问,姬瑶也没有多透露。
在门口干站着这么久,姬瑶吹的脸都凉了,姜邺注意到了,淡淡吩咐小厮,“沏一壶热茶。”
他带着她走进正屋,“我这里布局比较简陋。”
“挺好的,每个地方都是规规整整的,像强迫症。”姬瑶道。
姬瑶永远都是这般不着调。
姜邺却突然正了正神色,“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姬瑶没说话,自顾自地打量着这个院子。
看起来光秃秃的,怪难看的。
姜邺不管她有没有回应,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木盒,声音突然嘶哑,“快到泱泱的生辰了,这一次她就及笄了,我想拜托你,帮我把这个盒子带给她。”
姬瑶没说什么,直接爽快地接过了,多看了姜邺一眼,她从不干涉他人因果,这一次却难得地多问了一句,“有什么话要带到吗?”
姜邺摇了摇头,他只希望自己能永远消失在他们的世界之中。
姬瑶不强求,将木盒子和自己要送给姜逢的礼物一起揣进怀里。
此事以后,两人就此别过。
一直到姜逢及笄的那一天,姬瑶才紧赶慢赶地到了京城的地界。
一看长公主府门前络绎不绝的宾客,她顿了顿,走到小门,直接递了腰牌进去。
此时前厅虽然人多,但大多数人不是为了姜逢而来。
令众人都惊愕不已的是,这长乐郡主的赞者,竟然是皇后娘娘。
这都多少年了,皇后从未踏出过皇宫一步。当初封后大典后,上官南容就躲进了翊坤宫,不管外界纷纷扰扰。
就连当今圣上三邀四请,上官南容都从未踏出皇宫一步。
这区区长乐郡主,京中多的是比她更加尊贵更加讨人喜爱的,怎么偏偏皇后娘娘就看上她了?
令人费解。
对于很多人而言,姜逢刚回京城,他们都不了解这一位被破格封为郡主的人。只当她是受长公主的福荫。
而如今来看,长公主都没能准时赶回来参加自己女儿的生辰……
“谁说我没来的?”一人身着铠甲,大步想着礼堂走来。
此时刚刚礼成,上官南容亲自将姜逢一头乌黑发亮的发丝挽起,并赐字。
——见微。
从今以后,姜逢,也叫姜见微。
姜逢抬起头来,看着突然闯入的人,眼眶一热,“母亲!”
如乳燕归巢般不顾身上沉重的吉服,投入了姜姒的怀中。
两人好生亲昵了一番后,姜姒与谢国公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姜姒安抚似的拍了拍姜逢的头,满脸柔爱。
那谢国公夫人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想必大家有所耳闻,犬子爱慕长乐郡主已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今日我这当母亲的,便替我国公府幼子,向长公主求娶长乐郡主。若是能喜结连理,那今日便是双喜临门。”
姜逢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母亲。
姜姒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止住了姜逢要说出口的话。
姜姒笑了笑,礼节周全地冲上官南容行礼,“今日皇后娘娘也在此,我正有此意,臣斗胆向皇后娘娘求一道懿旨,望小女婚事能皆由她定夺。”
上官南容一直没说话,直到姜姒走到了她跟前,说出了这番话,她才开口,“可。”
惜字如金。
而此时,刚刚回到东宫的裴行之,手中拿着一道明黄色的布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