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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无名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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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房璃视作至友,自认为他们可以跨越人神的身份等级相交心。可在这个过程中,最难的部分并非房璃生来是人而他是半神,最难的部分,在于这个至友,从来不是非他不可。

当年的徐名晟大概是很自信的,他看似自信,实际上是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现在,事实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令他嗅闻到了焦躁的气息。

而徐名晟,厌恶一切有关冷静的反义词。

“经营了一个小商队,也有两三年了,”他轻声,语气柔和自然到不可思议,“本想赶时间抄近路,不想还是低估了这流骨碛的威力,遇上了沙尘暴,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徐名晟道:“我听见你喊她殿下。”

姬师骨一愣,失笑:“对,都是过去的习惯,我虽这样喊,但也是真心将她当作是朋友。不提也罢。”

“既是朋友,为何分开?”

“我犯了一些错,”姬师骨将手压在脑后,望向天花板,“都过去了。”

说到这里,是没必要再说下去了,内间复归黑静。

此时此刻的外间,一道屏风隔开木桌与床榻,房璃沉沉地睡在被褥之间,意识没入蓝玉,乞丐正在和元神玩翻花绳。

终于不是下棋了。

照例,房璃旁观了一会儿,等待乞丐主动开口。

“他在哪?”

“另一个房间,毕竟待在地脉这么久,廖燕再找东西替他恢复元气。”房璃指着元神准备翻绳的手,“这里错了。”

“什么时候能好?”

“不确定,至少得到我们从苦海回来之后。”

乞丐长叹出声。

“太久了。”

“是很久,”房璃道,“但是我们运气也很好,不是吗?”

拂荒城,乞丐最开始答应和房璃合作时,说自己有一个条件。

他在青山门有一个仇人。

虽然至今未知具体是何仇恨,但是房璃的运气很好,在地脉看到此人时,极少主动联系房璃的乞丐忽然钻出蓝玉,像失去了控制一样,猛地冲到了结界附近。

房璃挡着另外两人的视线,才勉强拉住了他。

“就是他,”乞丐指着圆台密密麻麻中的一个人影,半透明的形影透出极重的冷峻,“青山门连陀。”

连陀,这个名字很耳熟。

运气更好的是,房璃的记性不错,所以她很快就回想起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

金蟾镇闹空脑病灾时,白监长曾说过,他们请过道长查魔,只不过最后徒劳无功。

那个道长,就是连陀。

乞丐就是金蟾镇里最大的魔头。他和连陀的仇怨,是那个时候结下的么?

廖燕在问:“怎么样,找到人了吗?”

房璃:“找到了。”

她伸手向连陀:“就是那位,辛苦廖大人,麻烦捞一下。”

没有人知道,包括廖燕在内,房璃当时那一指,并非是要救人。

她是要杀。

-

无论如何,现在事务缠身四面楚歌,绝非动手的好时机。房璃和乞丐又聊了一会儿,练了一个时辰咒术,检查了一下元神的状态,之后重新沉回了自己的识海,渐渐睡去。

隔着一面屏风,普陈盘腿打坐,气息运转周天,周身泛着一圈灵力流转产生的磁场光芒,直映着床那头的赦比尸。

老头躺在床上,双眼圆睁,仿佛习惯了被勤修之光照的睡不着的苦命日子,只是一味地盯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有一个酒坛似的。

-

房璃醒得早。

醒了,也还是闭着眼睛,她和乐衍约好了卯时在乐衍家的窑洞碰面,等神识连接上银蝉的时候,她的眼前仍旧一片昏暗,视线有中幅度的晃动,似乎有人……

正在争吵?

“你胡说!这孔洞的位置凶险,泥土松软,分明是你们不要的。是我哥哥自己挑的砖,封的土,建的窑洞,怎么又成公家的了?”

乐衍两手叉腰,气势汹汹站在窑洞门口,唱歌的嗓子滴溜溜响亮。可惜她年纪小个头矮,不然,或许真能产生一两分的震慑作用。

来的是两只身穿官袍的山羊,一左一右,拿着卷轴,两个羊头顶在人体之上,派头很足,显然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耐心道:“乐衍姑娘,妖市庇佑之地,没有私物一说,你的哥哥在世时也得定期缴纳土地金。”

“我缴,我有钱!”

乐衍伸手去翻自己的布包,两头山羊又是对视一眼,道:“这块地是你哥哥买的,就属于你哥哥,现在他妖已经过世了,这块地么,自然就还给妖市了。”

房璃听得皱眉。

虽然人妖有别,不同的地界规矩不同,但按照常理来说,人地捆绑这事,不大现实。

她身为太子,从小也会阅读一些治国策,明白土地产权对于一个地方的资源管理有多重要。应该还有地契之类的产权证明,这两只山羊多半在诓乐衍。

乐衍一愣,沮丧地放下手,磨磨唧唧走到一旁,没等房璃开口提醒,山羊们已经率先上前,施展结界封住了窑洞。

一面透明的墙隔开昔日的家,看着里面熟悉的承载着回忆的器具,乐衍眼圈一红,吸了吸鼻子,转身往下面走。

“你被他们骗了。”房璃道。

她大概将道理说明了一遍,乐衍将信将疑,回头看,两只山羊还守在窑洞附近,似乎是在等待什么。她握了握拳,又松开。

“他们也是官府的,”乐衍道,“我就算去找官府,又有什么用呢?”

她看上去还不大,比尘卿还要小一点儿,放在人间,也就是学三字经的年纪。

但她已经能说出这种话。

乐衍低头看着腕上染血的手环,“我有这个就够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我可以暂时待在舞队,”乐衍还真没想好,只是努力地想,“嗯,等报仇之后,我就离开这里。”

“离开妖市?”

“嗯。”

乐衍轻声,“其实我知道。”

她和这里的妖不一样,她都知道。

只是有很多时候,谎言是生活必要的润滑,她既然选择和哥哥待在一起,这就是她必须承接的代价。

房璃道:“我们再去一趟礼仪楼看看吧。”

上次去得太急,加上房璃还没怎么适应银蝉的身躯,所以来不及仔细观察。

穿过结界,熟悉的繁华迎面而来,妖市尚且有昼午晚息,但这里却像一个真正的不夜楼,喧闹浮于表面,金玉流淌千街。

休息室已经去过了,再去也没有意义,乐衍的耳垂上挂着银蝉在楼廊之间转,这里气息混杂,空气朦胧,像是人为制造的一场狂欢梦境。

路过一张酒桌时忽然响起:“哎小姑娘。”

那人摇摇晃晃站起,伸手向耳垂上的银蝉:“你这个耳饰不错嘛,哪里买的?”

还没碰到,银蝉振翅起飞,扑棱棱直冲面颊,惊的那人往后倒退几步,显然也没料到饰品变虫子这惊悚一幕。他一屁股跌坐进座位,房璃也看清了他的脸。

神识若有具体的形状,此时的表情,应该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怎么会?

坐在椅子里颓态尽显、醉意熏熏、肥头大耳的胖子,房璃竟觉得十分眼熟,不,简直就是熟到可怕。

男人的视线模模糊糊,看着方才被他讨要耳饰的女孩上前,犹豫喊道:“你……”

“你是金蟾镇的白监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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