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干嘛。
虽然盛敛在关心他,但为什么呢?他只是想吃他突然想吃的东西,还要关心他肚子里有孩子能不能吃。
理智上蔺青时知道自己应该忌口,不仅仅是因为孩子,这种时候,他和孩子是共同体,盛敛的顾虑没有任何问题,可感情上……
果然,盛敛现在这么低眉顺眼的,不就是因为他怀孕了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孩子。
蔺青时垂下头,搅了搅粥,轻描淡写道:“王妈,你把李叔喊来一下,我有事要说。”
王妈是他们别墅的管家,负责做饭还有打理卫生和采买,李叔是维修工兼园丁,负责保养别墅里的电器家具,打理外面的小花园,怀孕之后方方面面都要注意,王妈和李叔都是他从蔺家带来的,从他小时候就照顾他,嘴很严,不会乱说的。
果然,王妈和李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有紧张和心疼。
王妈手忙脚乱地去重新做早餐,顺便去检查一下家里那些食材有没有怀孕的人不能吃的,李叔则去给家里所有的家具加上防护垫,还得加装呼叫铃和扶手……一切都要重新修整,两人忙碌了起来。
蔺青时还是吃到了想吃的肉酱面,虽然比起盛敛的版本少了几味调料,他吃了半碗,心满意足地用纸巾按了按嘴角。
吃完饭,今天没有工作,不用去公司,那按照往日的习惯,蔺青时会在书房待上一整天,看看新闻,查看一下手上的资产,闲暇时间翻翻书或者文件,结婚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半退休”生活无趣,他培养了一些侍弄花草的爱好,偶尔还要去玻璃花房转转,就当锻炼了。
充实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今天……
王妈带着一老一少两个人站定在餐桌边,扯开一个椅子。
“丁老,您坐。”
丁老是从蔺青时从婴儿时期就给他看病的老中医,受雇于蔺家,不过自己也有个中医馆,非常有名,他和蔺爷爷关系很不错,对待蔺青时就像对待自己半个孙子,为了给他调理身体也是殚精竭虑,蔺青时能惊险地长大,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
他旁边那个年轻人是他的接班人,亲孙子,丁老毕竟年纪大了,现在正一点点接过丁老的担子,只是这回事关重大,丁老还是亲自来了一趟,这次他只是跟着来打下手的。
大概情况王妈都已经和丁老说了。
老头摆摆手并不坐下,一进来就面色严肃地凑到蔺青时身边,不用说什么,蔺青时就乖乖伸出手,任由苍老的手搭了上去。
一摸到脉象,丁老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手指搭了一会儿,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蔺青时在丁老凝重的眼神下抿起唇,手指蜷了蜷。
这次,丁老还能像以前很多次那样,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吗?
看出蔺青时眼底的担忧,八十几岁的老人老当益壮,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暴起,抄起椅子就要砸在盛敛的头上。
“我打死你!你不知道青时的身体吗!竟然让他怀孕!你、我打死你!”
丁老的孙子丁书榕立刻派上了用场:“爷爷冷静!现在打死他也没用,你现在去坐牢谁来照顾青时啊!”
这确实怪不到盛敛头上。
谁能想到男子也能怀孕呢,这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只是现在,丁老从一个小团子照顾到现在这么大的孩子竟然又遇上了一道坎,他能不生气吗?
得有个发泄口,他总不能怪蔺青时的DNA吧?
丁书榕夺走椅子后松了口气,丁老赤手空拳给了盛敛几下也算出了点儿气。
盛敛龇牙咧嘴。
丁老看着颤颤巍巍的力气不大,实际上,作为中医,他最知道打哪个穴位能让人疼了。
蔺青时静静看着,等丁老停手,这才起身扶住老人,慢慢给他顺气:“丁老,别气坏身子了。”
半句不提被暴揍一顿的盛敛。
盛敛委委屈屈缩了缩,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蔺青时怀孕确实也怪他,打就打吧。
丁老瞪了蔺青时一眼:“你说得轻松。”
他喝了口水,气喘顺了之后往椅子上一坐,顺便把蔺青时按在身旁,那双浑浊的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这个自己照顾大的孩子,脸色一肃,语气沉重道。
“青时,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可能出事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