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茶田的湿气，苏昭昭的指尖还攥着裴戾的袖子，远处大祭司的怒吼声渐渐被抛在身后。她忽然觉得掌心发烫——裴戾的袖口里藏了东西。

“这是什么？”她趁他不备，猛地抽出来，竟是一枚精巧的杏花银簪，花蕊处嵌着颗血红的宝石。

裴戾眸色一暗，伸手要抢：“还我。”

“不给！”苏昭昭转身就跑，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肢按在茶树下。落叶簌簌落在肩头，她仰头瞪他，“偷藏姑娘家的首饰，裴大人好雅兴啊？”

“你的。”他咬牙切齿，“三岁那年从你头上抢的。”

记忆轰然炸开——漠北寿宴上，小团子似的她追着少年裴戾要玉佩，结果发髻散乱，杏花簪掉进他袖袋。后来……后来她尿湿他袖子时，这簪子还扎了他手腕一下。

“所以你记仇记到现在？”她晃着簪子，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妖冶的光，“等等，这红宝石……”

“西域王庭的圣物，能辟百毒。”裴戾突然捏住她下巴，“苏昭昭，前世你要肯戴它，何至于……”

话戛然而止。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让她心头一颤。

前世冷宫灌毒那夜，这簪子曾被他亲手递来，她却摔在地上冷笑：“裴大人的施舍，我受不起。”

“这次我戴。”她突然把簪子塞回他手里，“你帮我。”

裴戾呼吸一滞。少女仰起的脖颈纤细脆弱，像易折的花茎。他指尖微颤，簪尖几次擦过她鬓发都没插稳。

“笨死了！”苏昭昭跺脚，“当年抢东西不是挺利索？”

“当年你也没这么……”他忽然卡壳，耳尖泛红。

“没这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