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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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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宁被拍醒,揉揉眼睛,掀开车帘子往外探。朱红的门楣高悬,鎏金牌匾书着两个大字:章府。

嘿!这下是真到了。

她起身,不顾芳嬷嬷叮嘱,兴冲冲掀开帘子。刚站上车板,眼前猛然一黑,那股熟悉的无力感传来,像被人一把抽去了筋骨,眼皮一沉,头往前栽倒过去……

“雪儿!”

像一片落叶,无意识地坠入男人怀中。

头沉沉地压着他的手臂,饱满的脸儿异常泛红,纤浓长睫投下阴影,越发衬得那张素日明媚的脸脆薄如纸,仿佛一碰就折。

两次见面,她都毫无预兆地晕在了自己怀里。

章凌之不由心中一慌,双手打横将她抱起,在芳嬷嬷稳健的跟随中,快步往府中走去。

章府,厅堂。

红木八仙桌旁,王月珠正领着儿子坐在桌边等候。

她一早便听小叔子说,有个老友的女儿因家中变故要借住章府,今日会领人上门来。

章嘉义袖着手,歪靠进椅子里,百无聊赖地垂头眯眼。分明还只十七八岁,可那副瘫软的没皮脸模样,丝毫没有少年朝气。

坐久了实在无聊,他伸个懒腰,“怎么着?他们还没来吗?”

王月珠停下手中的绣活,抬头瞥一眼儿子,“你等着便是。”

章嘉义挠挠后脖颈,从椅子上慢悠悠起身,“那小表妹若真来了,叫人知会一声便是,何苦还在这儿干等着?”

“真他爹的耽误事儿。”

“砰”地一声,王月珠把针线往桌上一摔,“你给我坐下!”

章嘉义撇撇嘴,翘着二郎腿坐回椅子里,掏出那只他最宝贝的彩釉鼻烟壶,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个喷嚏后,揉着鼻子道:“娘,照我说,你就没必要把他章越捧得那么高,不就是接个朋友的小女儿过来吗?我们何苦在这儿上赶着等呢?”

王月珠抄起针线篮就朝他砸去,“混账东西!你叔叔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哪有你这样做侄子的?尊卑不分,简直无礼!我就是这么教的你吗?!”

面对母亲的一顿好骂,他轻嗤一声,“叔叔……?娘,你要搞搞清楚,你可是他章越的大恩人!比亲娘还亲,恩同再造!”

“当年,要不是你一力将他拉扯大,他章越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上了,哪儿还能有现在的造化?他如今这般的风光,御前侍奉,连升三级,那功劳……有一半都在你呀!”

这话,章嘉义着实没有说错。

想当年,章家在嘉兴府上,也是颇有名望的耕读世家,祖上虽没有做过大官的,但也一直是诗书传家,累世子弟都不断有科举出仕。到了章凌之父亲,也是举人出身,虽未能某个官身,但在嘉兴当地,也是很能说得上名号的乡绅了。

可章凌之命不好,九岁上便没了爹娘,只好跟着哥哥嫂嫂过活。没几年,哥哥也意外殡天,只剩寡嫂带着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幼侄。

那时节,族中的长辈欺他们孤儿寡母势弱,一合谋,将章父留下的那点家产全吞并了,连片砖瓦都没有给他留下。

小章越无路可走,窝在庙里头几乎沦为乞儿,竟或是不知在某一天,冻死、饿死在某个街头。

王月珠看这小儿实在可怜,于心不忍,便将他一起捎回娘家,守在身边将养。她自己一个寡妇,带着个儿子本也艰难,现在又要添上个和自己毫无血亲的亡夫留下的拖油瓶,任谁听了都要摇头叹息,说这女人犯傻。

为此,王月珠耽误了改嫁,也没少挨娘家人的白眼,后面干脆是带着两个小娃,搬出去自立门户。

就这样,王月珠竟也一针一线,将两个小儿拉扯大了。

及至而今,章越平步青云、出人头地,也叫王月珠跟着扬眉吐气了一番。事情传到乡里面,大家又都纷纷感叹,说王月珠是个有福气的,果然地就叫好人有好报。

“娘!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哪怕他将来官做得再大,就是成了这大雍朝的首辅,那也得将你奉为上座!我就不明白了,你何必总是跟他赔着小心呢?”

王月珠垂头默了默,一段雪白的颈子露着,眼角虽有几根岁月细纹,却并不折损她的风姿。丰腴的肌骨,隐约动人,那成熟的韵致,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可比拟的味道。

“当初将他带在身边,我本也不是为了将来……可以挟恩图报。”她柔声开口。

“你叔叔如今不比当年,他现在是朝廷重臣,在外人家都要称他一声‘大人’了,而今我们母子这富贵日子,全都仰仗他来。要或不要我们……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他敢不要!”章嘉义暴跳而起,“当年为了养他章越,阿娘你可是……”

“够了!”王月珠厉声呵止,她痛苦地闭上眼,浓睫微微颤动,似乎在竭力避免回忆起些什么。

章嘉义努了努嘴,再说不出话来,苍白着脸色坐回去,抬起手,猛扇自己一个巴掌。

他这张臭嘴呦!

“总之……他章越要是敢忘恩负义,弃我们母子于不顾,我第一个就要去敲登闻鼓,告他个天昏地暗去!”他气得咬牙,脸红脖粗,“我要告到他……扒了他这一身官服,再扒了他一层皮!”

“行了!别说了……”王月珠嘴唇发紫,抖着嗓音道。

章嘉义黯然,看向风韵犹存的母亲,心里实在弄不明白。

母亲还是正当年的年纪,可她既不打算改嫁,又不妄图挟恩以报,真是弄不懂她,究竟在干耗些什么呢?

“哎!来人了!”

章嘉义惊叫着起身,王月珠忙隐去眼底的哀恸,深吸口气,准备抬出个笑脸儿迎过去,却见章凌之正横抱着一个小姑娘,面色黑沉地走来。

“怎么回事?!”

章凌之无暇顾她,只是迈步往前走,“大门外忽然昏倒了,我带她赶紧去歇息一下。”

王月珠瞄一眼身旁跟着的壮实仆妇,暗自讶异,只是焦急道:“要不要叫个大夫来?”

“不用。”芳嬷嬷出口,再次成功吸引了王月珠的视线。

“摆张床,让姑娘在上面躺一下。她这是老毛病了,大夫来了也没用。”对于处理这种突发情况,芳嬷嬷很是有经验。

章凌之点点头,信任这老仆妇的话,府内有丫鬟快走几步赶在前头,替他们打开房门。

王月珠急急跟在后面,章嘉义弄不明白什么情况,也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远远地尾随着。

一行人步入了“叠彩园”,门一关,里面的情形再也瞧不见。章嘉义扒着月洞门框,脑皮中还映着小姑娘弱如娇花的身姿,喉结滚了滚,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啧啧,这个章越,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呢。一把把年纪了还不娶妻、连外室也没一个,却把这么个小美人养在身边,鬼晓得,他到底存的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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