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吻,”Koty感动地@了谈情,“还是你最好,不排挤我。”
谈情那边起先并没有反应,隔了几个小时,他才迟迟地回复Koty:“不好意思才看到,你回国了吗?好好休息吧。”
然后谈情又发了一句:“是Bug了吗?为什么私聊窗口变成群聊了。”说完果断退出。
Koty欲哭无泪,现在这个群只剩他自己一人了。
他回国的第二天,裴俏通知成员们来公司开会,讨论组合今年活动的方案。
会议室空位不多,祝涟真拉开椅子坐下,对面是谈情。他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又是一位令人头疼的主:付榕双臂环在胸前,厚重的医用口罩遮住大半张白皙的脸,只露出一双冷淡却线条漂亮的眼睛。
两人无意间对视,祝涟真不禁发问:“在屋里戴什么口罩,你感冒了?”
付榕收回视线,幽幽道:“跟你们同处一室,需要过滤空气。”
祝涟真:“那你别喘气儿。”
“小学生吗你们,见面就拌嘴?”裴俏正在操作打印机,抽空瞪了他们一眼。
她把一沓方案分发下去,上面是最新拟定的Acemon业务安排,足足十几页纸。祝涟真发现许多内容不像是临时计划,公司似乎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有让组合复出的想法了。
大家正安静看方案,会议室入口传来了些动静。
Koty推门而入时,根本不给其他人反应时间,大声打招呼:“Yo,Digga!”
他鼻梁高眼窝深,混血感十足,两枚银钉饰品刺在眉骨更显得眼神吊儿郎当。视线一扫,迅速而准确地定位了某个人。
付榕像是感觉到了那道注视,默默离开椅子,打算换最远的位置坐。
他的举动被Koty自作多情地误会成起身欢迎,Koty顺势上前一步,手臂搂住付榕肩膀,感动地表示:“谢谢,我也很想你。”
距离他们最近的祝涟真替他毛骨悚然,他下意识挪了挪椅子,怕付榕手起刀落时血溅到自己。
果不其然,Koty下一秒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英俊的五官倏地狰狞起来。他弯腰捂住腹部,嘴巴张开的刹那,听到付榕居高临下地吩咐“不许出声”后,他咬紧牙关忍住了。
付榕的眼睛还是毫无温度,他扶了一下口罩,径自去角落坐着。
祝涟真瞄了一眼地板,不厚道地心想还好付榕只是打了他一拳,万一随身带了刀,那组合岂不是又要少一个人。
时隔两年,Acemon成员终于又齐聚一堂。
裴俏说:“要想把打歌节目上全就来不及做专辑了,以前的存货倒是可以赶出一张EP,按三个月的宣传期来算,团体通告差不多跑到六月底。”
这些都在祝涟真的意料之内,而他最在意的问题裴俏还没说。
“活动时间安排和新歌风格可以稍后讨论,目前最重要是确定合适的目标。”裴俏指甲时不时轻敲桌面,能让他们保持注意力集中,“有个问题我很担心,以你们现在的状态,磨合起来有些难度吧?”
他们已经两年没团体活动过,除祝涟真以外的其他成员都渐渐远离了偶像业务,投入在其他演艺事业中,唱跳能力相比以前必定有所退步。而Acemon向来是以顶尖的现场表演赢得粉丝的忠诚,倘若这次复出表现不佳,那团体粉丝只会流失更多。
沉思了一会儿,裴俏重新抬头,稍微提高音量:“磨合不了也得给我往死里磨合,不然今年开不了演唱会了。”
祝涟真眼前一亮,他最关心的就是演唱会这件事。
早在出道时Acemon就靠着独特的风格名扬海外,身份虽是偶像团体,定位却更像摇滚乐队,走的是叛逆嚣张的路子。剑走偏锋又颜值实力兼具,舞台作品总是让人耳目一新,如果再没开演唱会的机会,哪怕不是粉丝的观众也会感到遗憾。
负责新EP的制作人和编舞老师也在,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讨论新歌的风格方向。天黑下来,一群人肚子都饿了,裴俏才口干舌燥地宣布散会。
尽管在付榕那里碰了壁,Koty还是很快恢复了精神,兴致勃勃地邀请成员们去夜店喝酒。
以防万一,他们跟经纪人打了声招呼,裴俏反复嘱咐:“不许喝多,尤其是纪云庭,酒量不行就得有点自知之明,上头的时候就别再喝了知道吗?其他人盯紧他。”
这绝非裴俏多虑,众所周知纪云庭酒量还行,但酒品极差,平时闷着老老实实,喝醉以后什么匪夷所思的举动都做得出来,每次都能给别人带来极大困扰和羞耻。
今晚容港冷风呼啸,天气预报很快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雪。
Koty开车带他们去了朋友开的夜店,祝涟真最烦这种灯光眼花缭乱音响震耳欲聋的地方。现在没空闲包房,他们挑了个离舞池最远的角落,勉强能听清彼此说话。
纪云庭坐下后就开始喝,几杯下去话开始变多了,抓着旁边的人伤春悲秋。
付榕嫌恶地推开他,径自坐到最外侧,和大家隔开一段距离。
祝涟真不爱喝酒,不过蛮享受那种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微醺状态,就挑了甁度数低的果酒当饮料。Koty喋喋不休,聊起了谈情最近参演的电影,说在德国很受欢迎。
听到海内外票房加在一起高达三十七亿,祝涟真一惊,虽然谈情只是配角,但这成绩基本可以证明公司为他提供了很不错的资源支持。
没趁此机会彻底转型为演员,而是回来当偶像,看来谈情比他想象中更喜欢这份工作。
不对,登台演出和拍戏并不冲突……联想到谈情这两年突然密集的日程表,祝涟真又犯嘀咕:他果然缺钱吧,能多打一份工是一份。
Koty每次倒酒都要递一杯给谈情,谈情却一口不喝,再怎么劝他也只是笑着婉拒:“都醉了就不好了,总得留一个人清醒着,你们喝吧。”
Koty像八卦记者一样妄图从队友们嘴里套出点圈内爆料,“那俩人怎么看都像有一腿,你确定他们没出轨?”“真分假分,是炒作吧?”“解约签哪里,她前男友不就是她老板?”“……”
祝涟真左耳朵充斥着纪云庭醉酒后抑扬顿挫的呻`吟,右耳朵填满了Koty大惊小怪的问题,两段烦人的噪音此起彼伏,根本听不清音乐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位陌生男人端着酒杯靠近了他们这桌。
准确地说,是冲付榕来的。
付榕骨相端正,又长了一张漂亮到模糊性别的脸,素颜状态下的眼尾狭长上挑,嘴唇微红且薄,尤其最近他头发蓄到了肩膀,嫌碍事时就扎起来,在这种灯光迷离的场合下更有种中性的英气。
那男人兴许是觉得这妞姿色不错,看起来孤零零的值得被关怀,于是自来熟地挨着付榕坐下。光是这样的举动就足够周围人呼吸一滞了,万万没想到他又伸手搂住了付榕肩膀,顺便露出一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性骚扰的流程还没完,他刚想问“美女,是不是心情不好”,一杯混着冰块的威士忌就直接泼到了他那张胜券在握的脸上。
“滚。”
男人正欲破口大骂,却被这个冷冰冰又中气十足的声线转移了注意力。他来不及擦去脸上的水珠,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付榕:“你……你是男的女的啊?”
“男的。”付榕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睛,“但可以当你妈。”
对方脸色精彩纷呈,宛如活见鬼般落荒而逃。
这场面不知道哪里戳中祝涟真的笑点,他冲付榕乐了两声,笑完又马上慌张地意识到自己肯定有点喝上头了,居然敢正大光明地笑付榕。
他果断撂下酒杯,去卫生间洗脸。
凉水刺激着皮肤,祝涟真畅快许多,他听见身后不断有人经过,也不在意,埋着头享受水流冲在脸上的触觉。
突然,有人拽住他后衣领,力道足够强迫他身子直起来。祝涟真抹去额头和眼皮上的水,从镜中看清了来的人是谁,警惕心顿时消了大半。
谈情松开手,认真地提醒他:“那是自来水,不能喝。”
祝涟真有点恼火地心想:废话,你当我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