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神色如常,依旧保持着礼貌:“我没这个意思,作为队友,我尊重你一切选择。”
“你说这种套话的时候,真是永远不会脸红。”祝涟真声音压得很低,他没兴趣再和谈情扯这些有的没的,直入正题:“先说好,我不想营业不是针对你,毕竟之前那些照片还没曝光过,说不定哪天就——”
“都清干净了。”谈情开口打断他的话。
祝涟真微怔,“楚总这么跟你说的?他没告诉我。”
“我找他确认过了,你放心。”谈情说,“一切数据都清理干净了,那个私生跟公司达成协议,拿完钱就出国了。要是那人之后再想有什么动作,法务部也有稳妥的办法处理,毕竟那不是小数目。”
祝涟真嘴唇动了动,不知该说什么,但心里紧绷的弦总归是松开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谈情看着他,“没有的话,可以放我走了吧,小祝?”
祝涟真没吭声,迅速抬手按了下开门键。
电梯门一开,他走得比谈情更快,连句“再见”都忘记说。
两年没见,祝涟真几乎快忘了该怎么和谈情正常交流了,一开口就不自觉地想针对他。不如趁早回避,免得多说多错。
祝涟真今天的心情起起伏伏,不过想着组合复出的事,最终还是畅快起来。
“今天裴姐开会,有没有录音啊,你帮我搞一份来。”祝涟真一进家门就倒在沙发上,双腿舒展,伸手摸进口袋拿耳机,却摸了个空,翻了翻随身的包也没找到。
阿绪立刻来排忧解难:“找什么?”
“耳机。”
阿绪从包里拿出了一副备用的挂耳式,祝涟真看都不看,“不是这个,我要我的AirPods,在车上不是还用呢吗。”
“是不是落桌上没拿?”
“可能吧,你现在帮我去找一下。”
“外面还下着雪呢。”阿绪面露难色,“又不是贵重东西,明天我顺路买新的给你。”
家里品质好的音响比比皆是,没必要专挑一款用,祝涟真犹豫了一下,最后接受了结果:“好吧。”
阿绪看出来他的表情有点遗憾,猜到他念旧,又随口问了句:“这耳机很重要?”
“别人送的。”
“那弄丢了确实不好。”阿绪看外面雪势渐小,决定还是回公司帮他找一下,说不定老板高兴了又会给她发红包。
可她穿上外套的时候,祝涟真又叫她别去了,阿绪折回来:“怎么了?”
祝涟真拧着眉毛看手机,“耳机被谈情捡走了。”
他本想微信上找工作人员帮忙留意一下,看见朋友圈动态有更新,就强迫症发作似的手贱点开了。
好巧不巧,他赫然发现自己的耳机连带着保护壳被谈情拍照发了个“失物招领”。
配字:公司一楼贩卖机旁捡到的耳机,失主记得早点联系我。
“没丢就行。”阿绪了解祝涟真的社交圈,在Acemon团体活动停止的两年内,唯一一个断了联系的队友就是谈情。
大概两人之间有不为人知的矛盾,才连维持友情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这属于隐私范畴,她作为助理也没过多探究原因。
此时的祝涟真脑子里接二连三冒出问题:他在贩卖机旁捡到的,知不知道是我的?这么常见的耳机应该联想不到我吧。
他的疑虑全部写在脸上,阿绪猜他是不想和谈情有交流才这么纠结,就出主意:“你说是你助理丢的,赶明儿我帮你拿回来。”
祝涟真想了想:“算了,就丢他那里吧。”
阿绪:“不是别人送的礼物吗,不拿回来不好吧。”
祝涟真沉默几秒,轻声答:“无所谓,本来就是谈情给的,现在就当还给他了。”
阿绪的大脑运转停顿了一下,匪夷所思。
根据她对祝涟真的了解,如果交友不志同道合,那就好聚好散,可他和谈情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足够证明他对谈情的讨厌。
那对方送的耳机他倒是还天天戴着,型号都更升级了也坚持不换新的……这又是什么交情?
两人对上了视线,注意到阿绪的一脸奇怪,祝涟真低下头作犹豫状。
他想着之后组合要恢复活动,免不了和谈情朝夕共处,有些“注意事项”还是提前告知助理比较好。阿绪心思活泛,有些事不用他开口,她都能早早处理妥当。
下定决心后,祝涟真才慢慢说:“其实吧……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阿绪摆出洗耳恭听的表情。
“就是,哎,怎么说呢,”祝涟真颇为艰难地斟酌措辞,“先声明一点:是这件事确实难以启齿,倒不是兄弟拿你当外人。”
阿绪十分善解人意:“咱们姐妹之间,不必讲这些虚的。”
祝涟真姿势散漫地倚在沙发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态度冷静、潇洒、无所谓,仿佛在回忆无关紧要的往事:“如果简单说重点,那就是我跟谈情……我跟他……”
阿绪:“跟他?”
祝涟真话到嘴边,心理负担忽然来了,后半句音量骤降:“有过一段。”
阿绪没听清,歪着头:“什么?”
“有过一段!”他莫名脸热。
阿绪恍惚了一下,品味出其中含义后,不由得一声:“我靠。”
她在祝涟真身边当了好几年私人助理,生活工作大事小事几乎门儿清,但听到这种自爆还是震惊了认知:“见过房子塌了的,没见过拔地而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