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藤椅,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个摆设,因为雪或隐自己不会去坐,只是习惯性地在院子里摆上这么个东西。而在木屋的后面,圈着一个鸡圈,里面养着凡人送她的鸡。
雪或隐直接到鸡圈那边,将乾坤袋中的活鸡倒出来,直接混入那群鸡里面,本来半死不活的鸡看到这里有这么多伙伴一下子生龙活虎起来,咯咯咯咯叫个不停。
雪或隐从乾坤袋中取了几把玉米,洒在鸡圈中,不顾身后抢食的活鸡,转头就离开了。
看到她好好的地方没有任何变化,雪或隐是松了一口气的。
绕到前门,直接看到在枣树下的藤椅上躺着一个人。这人背对着她,像是睡着了,一点没感受到有人来了山峰,像是这地方是个多令人放松的地点似的。
男子一身玄色道袍,微卷的长发中带着几根辫子,绑成利落的高马尾垂在躺椅上。发丝凌乱,脸上盖着一把蒲扇,翘着二郎腿大爷似的躺在藤椅上,均匀的呼吸声响起,看起来已经睡很久了。
雪或隐站在墙角,静静看着那边的人,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她看到这个人,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这人不该待在她这里。
她甚至有一丝心虚,或许是想到太霄真人交代给她的话,强盗作风她熟练,但欺负一个小辈,却让她有些别扭。
收拾好自己心情,雪或隐重新变成那个友善的玄素仙子。
阴影落在郁祯身上,将他上方的阳光遮的完全。
郁祯感受到有人,均匀的呼吸声一顿,伸手将脸上挡太阳的蒲扇拿了下来,眯着眼看面前的人。
不过可惜的是,阳光刺眼,挡住了她的表情,他只能看到黑乎乎的阴影。
郁祯半眯眼,嘴弯弯,操着稍显沙哑的声音道:“……你谁?”
他不认识她。
但你别说,他声音还挺好听的。
雪或隐看清了面前人的长相。郁祯长得的确好看,清爽的少年感扑面而来。
唇红齿白,凤眼微眯,配上他那欠欠的语调,是少女和姐姐们都喜欢的少年郎类型。
雪或隐心情微微变好了些,想着以后还要从人家口中抢肉吃,温柔地笑了,看似诚恳实则虚伪道:“郁师弟好,我姓雪名或隐,道号玄素,日后就是你师姐了,请多多关照。”
郁祯闻言表情一愣,下意识皱眉,眯着眼仔细看去,这下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原来这就是那个玄素。
啧了一声,猛地直起了身。
雪或隐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好几步,仍旧满脸和善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郁祯见此挑眉,而后嗤笑出声:
“郁师弟?我说这位美女,我是姓郁但我不叫‘师弟’,请叫我‘郁祯’,本公子来自蓬莱,和你不熟,师弟这两个字不是随便叫的。
……还师姐?这位妹妹,哥哥我可比你大,要叫也该你叫本公子师兄。来~,叫声听听。”
说完郁祯看戏般观察雪或隐的表情,表情欠揍。
“……”
雪或隐没想到郁祯会这样和她说话,她知道郁祯脾气怪异,没想到这么欠揍,但是!雪或隐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脸上微笑加深,笑得更和善,不动声色反击道:
“……郁师弟,这里是我的游山,你现在坐的是我的藤椅,手上拿的是我的蒲扇,呼吸的是我山上的油菜花香。”
“与此同时,未来的日子是我负责你在青城山的生活,吃喝住行,包括人间历练也是我带你去。……辈分不是按年岁排的,我这样解释,不知郁师弟可否明白——我是你的师姐?”
最后一句,雪或隐刻意放慢了语调,笑眼盈盈地看着郁祯。
郁祯闻言直接愣了,表情诧异中却带了几微分惊喜,像是棋逢对手,终于找到一个比他还能呲人的。
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眼睛盯着雪或隐,幽幽问道:“……这么说来,我倒是个小白脸了?”
“是这样吗,……师姐?”郁祯一字一字品着“师姐”两个字,表情奇怪,但雪或隐能看出来,他并不排斥,于是雪或隐没回应他。
郁祯站了起来,看了手中的蒲扇,可惜地将它丢在了藤椅上,勉强承认道:“成吧,寄人篱下,您是我师姐。”
想起什么,他重新看向雪或隐,欠欠地问:
“不过师姐,既然您负责我吃喝住行,还不让我躺在藤椅上,那我住哪儿?总不能让我和您后院那群鸡住在一起吧……那多丢人啊。”
“啧啧,你想想,我堂堂蓬莱山掌门之子,远近闻名的修炼天才,来到你们青城山,不山珍海味地招待我就罢了,藤椅都不让坐,蒲扇不让扇,连这油菜花香都不允许我闻,只让我和那群叽叽喳喳的凡鸡住在一起……你们青城山实在太穷的话,我蓬莱有钱。要不要本公子资助你点?”
雪或隐这下是真维持不住笑容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多谢师弟好心,但不必了,放心,你不住鸡圈,在你住游山期间,这上面的一切东西随你取用,没人阻——止——你!”
郁祯扬着唇,笑出了八颗牙齿。
“那小白脸就多谢师姐了。”说着对雪或隐行了个礼,一点没被雪或隐的话影响。
雪或隐气急,但面上笑容更盛。
这师弟没皮没脸,她心理负担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