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才向林馥问:“司主可知渊先生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渊先生,乐鋆唇角微动欲言又止,林馥就说起:“罗家有自己的打算;用一个渊先生来祸水东引,也无需被冯家攀上关系,自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那渊先生真的是曹家后人?”白鹿犹豫。
坊间传言都说渊先生是曹家后人,甚至于说当年曹大人死谏,神明悯他赤胆忠心,便让曹苑死而复生来完成曹家未竟的使命。
白鹿倒不觉得有死而复生这些怪缪绝伦的事情,但渊先生应该确实是曹家人。
林馥沉默,还是乐鋆说起:“渊先生是曹大人的胞弟曹遇。如今渊先生就在江东禹郡,在安王府上为安王世子做事。”
先前官府曾天罗地网地搜捕渊先生的行踪都无果,得知他原是去到了江东得到了安王的庇护,也并不奇怪了。
白鹿只是寡淡地说原是如此,就默然低思。
几位司主还在商说着话,白鹿出门走到廊下透气,半晌后乐鋆也从屋里出来走到白鹿身后:“其实,还有一事,我尚未与轻夜说过。”
“何事?”白鹿回头疑惑望向乐鋆,“司主不妨直说。”
“安王世子曾来找过我。”乐鋆略一犹豫才说,“安王世子似与秦娘子有书信往来。”
白鹿初听闻此事就很是诧异:“我并未听说过如此。姨母,姨母并未告诉过我。”
若秦辞与安王世子书信往来,安王世子应该也知道翎羽团的谋算。
“秦娘子说,先皇毕竟是当今皇帝的父亲;所谓子不言父之过,恐怕想要重翻旧案也并非易事。与其局限于只在冯太后和冯家身上做文章,反而让先皇推脱得一干二净;还不如推安王为君,安王为了帝位正统也会如我们所愿。”乐鋆低声说起。
白鹿蹙眉,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紧闭屋门,才幽幽道:“但相比之下当今皇帝和安王是不一样的。先皇时的冤案,自是皇帝来推翻冤错最为合理;安王只是不得已的最后选择,如果皇帝斗不过冯家,那就只能将希望压在安王身上。”
不过既然秦辞另辟蹊径和安王世子书信往来,想来有些事情应该已是有了答案。
冯家并不会坐以待毙,就像冯家迫不及待地为了让皇后怀上子嗣甚至丧心病狂地指使皇后秽乱后宫怀上孽种;到最后很有可能就是皇帝和冯氏两败俱伤的结果,倒是白白便宜了旁人。
可这旁人究竟是安王还是姜国,兴许皇帝早已有鱼死网破的准备,安王就是这局棋的最后一步;即便是背水一战,最坏的结果也能拉着冯氏同归于尽。
“这样说来,这皇位落到安王一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白鹿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才问。
“毕竟还未到最后尘埃落定,谁又能说得准呢。”乐鋆含笑轻声说,“只要皇帝没有自己嫡亲的皇子,最后还是要过继嗣子来承袭大统。安王是德庆帝之子,先皇亲弟,算是最为亲近的一支血脉了。”
“皇帝当真不会再有子嗣了?”白鹿这话也是带着几分试探之意,也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
乐鋆很确信地点头:“这就是不让冯氏女诞下子嗣的代价,自然皇帝也不会再有子嗣了。最后终究是让安王一系捡了便宜,要怨也只能怨先皇瞎了眼,被妖妃迷昏了头脑,才有了这些糟心的事情。”
她还是初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但也确是比轻夜的说辞可靠。
乐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又同白鹿说起:“听说娘子遇见晋虞侯夫人曹氏?她正是曹苑大人的幼女曹青娘,娘子不必担心。”
谈夫人也说过晋虞侯夫人的娘家姓曹,原来她真的是曹家的姑娘。
白鹿不记得她是否曾见过曹青娘,但想来应是曹青娘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这并不为奇,奇的是晋虞侯夫人究竟是以何名义进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