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脸色变了变,很快堆起笑:"正要给你送去呢。近来府里开支大..."
楚明昭突然拿起妆奁旁一本账册,快速翻到某页:"上月采买丝绸支出三百两?可府中近半年未添新衣。"又翻一页,"燕窝人参开支五百两?我房里送来的却是银耳枸杞。"
柳姨娘伸手要抢,楚明昭侧身避开,账册"不小心"掉进洗笔的水盂里。
"哎呀。"他毫无诚意地轻呼,看着墨迹在水中晕开,"姨娘还是重做一本吧,三日后赏花宴,父亲要看呢。"
离开偏院时,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任务完成度20%,请宿主继续保持!"
楚明昭唇角微勾。这只是开始——前世他能从夺嫡血战中登顶,今生对付个把内宅妇人更不在话下。不过...他按了按心口,那里又泛起一阵陌生的酸楚。
那是原身在哭泣,也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这具身体里还残留着另一个灵魂的温度。
赏花宴前两日,丞相府内一片忙乱。
楚明昭坐在闺房内,面前摊开着从柳姨娘处"借"来的账册。他指尖在某一页上轻轻敲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道:"进来。"
圆脸丫鬟春桃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锦盒:"小姐,柳姨娘派人送来了月例银子。"
"放那儿吧。"楚明昭指了指桌角,继续翻看账册。春桃放下锦盒却不肯走,绞着衣角欲言又止。
"还有事?"
"小姐..."春桃扑通跪下,"柳姨娘让奴婢监视您的一举一动,可奴婢实在不敢..."
楚明昭这才抬头,打量着这个原身记忆里总是唯唯诺诺的小丫鬟。他合上账册,声音放缓:"为何不敢?"
"小姐这两日...像变了个人似的。"春桃偷瞄了一眼,又赶紧低头,"今早您训斥张嬷嬷的样子,跟...跟老爷发怒时一模一样..."
楚明昭轻笑出声。作为曾经的帝王,他自然清楚威慑力从何而来——那是长年累月手握生杀大权浸染出的气势,装是装不来的。
"起来吧。"他随手从锦盒里取出一锭银子扔给春桃,"既来坦白,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柳姨娘那边知道该怎么做?"
春桃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奴婢明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
"错了。"楚明昭打断她,"不该说的,更要主动说。"
见小丫鬟一脸茫然,他耐心"教导":"比如我今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你都要一五一十汇报。只不过..."他指了指桌上的茶壶,"我见了外院的小厮,给了他一包药粉,说是要下在赏花宴的茶水里。"
"啊?"春桃惊得张大嘴。
"去吧,就这么告诉柳姨娘。"楚明昭挥挥手,"记得,要显得很害怕,是被她逼问才说出来的。"
春桃离开后,系统突然出声:"宿主,您这是要做什么?OOC指数已经达到35%了!"
"钓鱼罢了。"楚明昭重新翻开账册,"柳氏克扣的银子都流向了城南一家绸缎庄,而这家铺子的东家..."他指尖停在一个人名上,"是户部侍郎的远亲。"
系统沉默片刻:"这不在任务范围内。"
"愚蠢。"楚明昭轻斥,"内宅妇人哪来胆量克扣嫡女月例?背后必有人撑腰。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是朕...我当年肃清朝堂的经验。"
他忽然按住太阳穴——一阵尖锐疼痛袭来,伴随着零碎的记忆画面:原身曾偶然听到柳姨娘与一个男子密谈,内容涉及"账册""分赃"...
"情绪融合加深了。"系统提醒,"原身记忆正在与您共享。"
楚明昭缓过劲来,若有所思。难怪原身会被逼得投湖——她不仅发现了柳氏克扣月例,很可能还撞破了更大的秘密。
"宿主请注意,丞相楚松即将回府。"系统突然提醒。
楚明昭迅速收好账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女则》摊在桌上。刚做完这些,院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比春桃的沉重许多。
"昭姐儿可在?"一个浑厚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楚明昭整了整衣襟,亲自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面容儒雅却带着几分倦色,正是当朝丞相楚松。
"父亲。"他福了福身,将人让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