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吐息喷洒到脸上,睁眼,只见那张百万人痴迷的脸离得自己极近,不存在的心脏像是要生出血肉疯狂撞击着胸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身为娃娃的时幸不敢动,挺着小身板,忍住一巴掌挥上去的冲动,默念“阿弥陀佛”。
好在对方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时幸松了一口气。
不等他平静,身子一腾空,差点叫出声来。
他被常珩抱起来,温暖的身体传来淡淡的雪松气息,比酒味好闻多了。
果然,他就说衣柜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应该是这个人的沐浴露。
但他很快就停止了纷飞的思绪。
常珩的胸肌贴进他的皮肤,几乎是憋着一口气。
常珩很快放过了他,但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鼻尖对着鼻尖,能清晰数出对方的睫毛有几根。
灯光暗下,时幸却格外精神。
这人,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身体一紧,那存饱满的肌肤近在眼前。
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尖叫卡在喉咙里了。
常珩像毒蛇一般,死死缠着猎物,蛇尾在他的皮肤上游走。
晨曦初进,时幸一夜没睡,最初的恐惧已然消退大半。
他都能和死对头睡一张床了,还怕什么。看着面前人的脸,鼻梁高挺,骨相极佳,怪不得以前追他的人那么多。
心里泛着嘀咕,下一刻,常珩就睁开了眼。
若不是娃娃的五官都是绣上去的,恐怕时幸脸上的讶色会露馅。
顶流歌手的日常并不轻松,工作忙碌,常珩只是稍作停留便下床洗漱出门。
时幸自然开心,眼巴巴等着门锁扣上常珩离开。
他被放在鞋柜上,心里催促。
谁料,常珩换好鞋子后盯了他一会儿,随后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刹那,一种奇怪的感觉席卷全身,像是发热。
“嘭——”
常珩离开。
与此同时,时幸正快速褪去娃娃模样,身上的衣服紧得很,他立马惊慌地脱下来才没导致衣服碎裂。
手脚变成血肉,滑嫩的皮肤,修长的四肢。
时幸看着掌心的纹路,眼底的喜悦流露,“又变回来了!”
欣喜还没持续多久,低头一看差点晕倒,自己现在还站在鞋柜上光着身。
他灰溜溜下来,路过沙发时看到了昨天遗落的浴袍。
安静的氛围下钟表的“滴答”声尤为明显,循声望去,时针分针显示着六点零五分。
嘶……难道六点我就会变回来?
就在他盯着指针研究时,门外似乎传来了开锁声。
时幸惊觉,后退了两步,眼睛盯着防盗门,随后呼吸停滞,在心跳的伴奏中径直跑向二楼卧室。
“欸,好的,您今天中午回来吗?”一位中年妇女的声音措不及防传进门内。
时幸偷偷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观察,阿姨脚边有两个大塑料袋,手上是一串钥匙,肩膀和压下的脑袋稳住手机正在打电话,看样子是保姆。
对方笑着颔首后挂断电话,便关门进了厨房。
不知过了多久,时幸眼睛都有些干,还没看到人影出现。
正当他放松之际,阿姨从厨房出来踏上了楼梯。
心下一惊,退进卧室。
床底太脏他才不要,卫生间更容易被发现,视线一移最后定在衣柜上。
衣服被他踢到一边,又将挂着的衣服往自己这边挡了挡。
本以为万无一失,不巧,一截浴袍卡在了柜门处。
光明植入。
四目相对,阿姨吓得跌坐在地。
她抚着胸口一直“哎呀呀”的叫,哆嗦着往后滑了两下,闭眼大喘着气。
时幸连忙从衣柜跳出来,帮着阿姨顺气,“您没事吧!我去倒水!”
阿姨一把拽住他的手腕,看清眼前衣裳不整的男孩,抚着胸口的手拍打得更快了,“你!你是谁?!”
时幸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可不想进局子。
一时嘴快,没跟上脑子,“他养着我的!我不是坏人!”
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说的什么鬼话!
阿姨颤巍巍借着他的手爬起,说话还不利索,“养,养的?”
时幸抿紧嘴,硬着头皮点头。
“吓死我了,哎哟,孩子,为什么躲在衣柜里?”说完,阿姨终于顺过气,又好像明白了什么,手在嘴前挥了挥,“算了算了,别告诉我了,年纪大了听不得。”
时幸:……好像,误会大了。
又胡诌了几句,时幸嘴甜,生得又讨喜,阿姨没怀疑他的身份,替他找了件像样的衣服还盛了碗汤。
“小时啊,尝尝我做的汤合不合胃口。”
萝卜玉米排骨汤的卖相很好,晶莹剔透的白萝卜,散发着淡淡的诱人的气息,排骨没有一丝肥肉,翠色的葱花点缀,看着就很有食欲。
时幸连声道谢,一碗下肚,活过来了。
阿姨笑盈盈地坐在他旁边,“怎么样,口味如何?”
时幸砸吧两下嘴,由衷夸赞,“好喝,比饭店里做的还香。”
“哎哟,饭店都是预制的,可不能多吃,坏肚子,”她站起来瞧了眼时钟,继续道,“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先生回来你记得要他把汤喝了。”
阿姨说着进厨房把垃圾袋提出,见着时幸呆呆的模样母爱泛滥,“锅里还有,先生喝不了那么多,可以再多吃几碗,阿姨先走了。”
关门的声音不大,但是时幸的内心早就掀起惊涛骇浪。
汤也顾不及多吃了,时幸将碗推到一边,站起了身。
谁等他,小爷要回自己家去!
但一摸裤兜,啥也没有,时幸又老实去厨房盛了碗汤。
啧,身份不明,身无分文,这种别墅区扫脸出不去就被保安拦下来了吧?
压抑不住的烦躁转化为食欲,“咕噜咕噜”,半锅汤都被他喝了。
时幸扶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呵呵,我会怕他常珩?我还没问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娃娃呢?
摄入碳水加上整夜没睡,时幸很快就昏昏沉沉。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利落爬上常珩的床。
哼,睡醒再说!
这一觉倒是长久,从白天到太阳下山。
阿姨如约而至,屋内漆黑一片,带着疑惑叫了时幸一声,没有回应,“这孩子怎么灯也不开。”
“周姨刚刚在叫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