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比喻比喻。”
关于副手们的对话,已经完全昏迷的路绝这次倒是听不到了,但时隔多日,总算重新回到C区的洺升却听得清清楚楚。
多日不见,高大的实验员站在格朗实验室门口,身旁是重新被清理过的担架床,兜里是来不及放进补给柜的菠萝味营养剂,厚厚的防辐射头罩内,他眼神颤抖了一瞬,看着那躺在实验床上奄奄一息的红发实验体。
副手们聊了一回,才发现站在门口像门神杵着的洺升,连忙招呼他进来。
“好久不见,洺升组长。”
一名副手认出了洺升。最近由于纳贝撒实验区的报废,大批实验体被转移到纳贝热,身为C区以下运输部门的管理者,洺升有多忙他们都了解。
这次居然在C区看到他,副手们都有些惊讶。
副手的声音唤醒了呆愣住的男人,男人无声地朝副手们点点头,随后便上前抱走了昏迷的路绝,他动作小心稳重,缓缓把又轻了的实验体放到担架床上。
见男人离开的背影,一名副手挠了挠头,“我怎么觉得洺升组长心情不大好呢?”
“工作量那么大,换谁心情能好?”
“说得也是。”
路绝的房间内,高大的实验员把路绝小心地转移到单人床上,站在床边沉默半响之后,又默默收起被路绝堆在角落的脏衣服,将它们丢进垃圾管道之中,把带来的营养剂放入补给柜。
做完这一切,洺升又回到了路绝的床边。
厚厚的头罩内,是他浓重的黑眼圈。连着负责四个区域,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自然没有时间当052号的运输工,他连轴转了好几天,才勉强有时间来到C区。
看到的却是这样他从未期待过的场景。
一瞬间,暗潮上涌,淹没他的思想。
他早该习惯的,也不该期望的,更不该心软的。
他们这类人,就不该有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情感。
洺升在路绝床边站了很久,久到手上的通讯器又传来新的讯息,他才转身离开。机械门一关,他又回到了那个沉默寡言,忠诚高效的洺升组长,只有厚厚两层的伪装才能给他安全感。
另一边,地下八层。
塞缪尔坐在被毁了一半的办公室内看着自己的通讯面板。他的办公室旁边正是S区的禁闭室,也是058号发狂期呆着的场所。
因为S区一半被毁,他已经提请古莱尔,将部分实验体安置在A区空闲的房间内,还想要将S区再进一步改造,打通地下九层的一小部区域,当作新的禁闭室来使用。
他手下动作不断,整洁简明的报告不一会完成,被点了提交。
解决完手里的事情,他又点开信箱,看到了一封来自C区安全设备监测的报告。
那是纳贝热安全系统的自动监测报告,上面显示,在一个小时前,C区监测出实验体暴走的情况,却又在十分钟之内恢复正常。
见状,塞缪尔又点开与封真的通讯频道。
在他与封真那关于052号实验体索菲亚泪水适应性指标异常的对话之下,封真又发来了新的讯息。
“格朗来申请抑75-2型药剂。”
抑75-2型药剂,它是塞缪尔一年前的研发产品,是应对发狂期所研发的一款内用抑制剂,能够提前在实验体内注入一种抑异能因子物质,在发狂期到来之前加强宿主对异能因子的控制力,维持异能空间的平衡。
但却被塞缪尔贯以失败品的名称,原因无他,长期服用会产生误导,宿主会在抑异能因子物质的误导之下丧失精准识别,长期以往,不仅实验体的精神力水平会下降,对异能因子的控制也会下降。
这类抑制剂的副作用与精神污染造成的结果一致,即使它发生的过程不同,也能抑制发狂期,但它同样也会缩短新人类的上限。
简而言之,它的确能应对发狂期,但却带来了另外一种负面效果。
从发现这一缺点的第一时间,这一产品就被塞缪尔打了死刑。
从发狂期诞生以来,纳贝热对其的抑制研究途径只有两条。
一是研发更为精细的外用异能抑制设备。
二是研发具有预防效果的内用异能抑制药剂。
但二者都不是最完美的选择,塞缪尔提前看到了人为的局限性,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另外一种异能进化的途径,不是靠外部,而是靠实验体内部的自然进化,拉近因强行进化所导致的失衡状态,让实验体能真正实现对异能因子的控制,让发狂期变为可控。
然而,058号实验体虽然在发狂期内意识清醒,但仍无法自我控制暴动的异能因子,他并没有看到这一进化的苗头。
而如今,C区的格朗即将替他完成另外一个实验构想。
他很期待,期待052号的表现,治愈系的他能否解决这一缺陷,成为真正的新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