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玉神色恢复如初。饮酒时,上方掉落了一朵花,正正好落在她怀中。
她将花拿在手中看了会儿,便将其放在酒盏旁。
柳晚岁皱眉道:“此花花蕊最易招虫,还是放远些吧。”说罢,她将花丢弃一旁。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陆星堇猛地仰头饮尽盏中酒,林白玉身后树上,方才垂落的衣角定是……
陆九肖不可思议道:“星堇啊,我们不如把他们行踪告知你爹,坑他们一回,如何?”
陆星堇凤目一转怒瞪他,眉宇间纵使满是不甘,她也道:“我是厌恶林白玉,但我历来厌的光明磊落,不屑你这些把戏。”
“我这不是想帮你出口恶气吗……”
陆星堇垂眸,年少时,她周围大多是陆九肖此类,绝不会入她眼之辈。
陆景玦在这堆乌泱泱的人里太过出类拔萃,她也自然而然的就心悦他了。可这难度不亚于想让一块石头动心言语,无论她如何放下身段,用尽千般计谋,他仍吝啬的不愿多分她一个眼神!
到底为什么……
凭什么……
不过她也知晓情感,本就没什么公平道理可言。
陆星堇深吸口气,扬起下巴,强撑着自己最后那一丝的骄傲,“腿长他陆景玦身上,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于我又有何干系?”
“那林白玉假装郡主这事呢。”
“她爱装便装。不管落得何种下场,都是她活该。”
瞧她心情差到极致,陆九肖也怕殃及他这条池鱼,所幸乖乖闭嘴了。
“方栀意!你这个臭婆娘!”桌盏倒塌声随着叫骂声回当在内室中,“杨暝贪污一案,怎就成本王心虚灭他口了?你是不是和那些姓杨的串通好了,一起来污蔑本王!我何时和那姓杨的有交集!”
幽王因被污蔑,爵位虽还在,可他一惯捞油水的盐运使一职却被罢免!教他如何不恨!
丝竹声顿时止住,在座之人齐齐看向那醉酒玄衣男子,窃窃声不断。
砸她方氏席面之人,乃皇帝皇叔幽王。
当今天子李承桀,满手人命鲜血。先是弑父,后又将一母同胞的太子殿下,满门屠戮。可谓踩着亲人鲜血荣登皇帝宝座。
那些不臣服于他的高官亲王,更是被杀的一个不留。
躲过杀戮的唯剩三位王爷。
南疆厉王、幽王以及刚满九岁便袭爵的睿王。
方栀意也不恼,“幽王莫急,陛下既未削爵,等气消了没准会复你盐运使一职。”
“我呸!皇帝?呵,本王可是他皇叔!本王威名远扬时,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本王还得等他消气!”一瞧她这副高岭之花的模样,幽王便更为来气,“定是你这个贱人,怕我分你方家的油水吧,故意害我的!”
方栀意往后一靠,她看向幽王的凉薄眼神里,有了一丝玩味的怜悯,“幽王,下官劝你莫要借酒撒泼。听闻幽王家臣最近犯事被扣者数不胜数,没准下一个……”
便是你了。
听罢,幽王气恼一凛,随后将身旁案上之物一袖全拂地面,醉酒的他气急败坏伸手指着方栀意。半晌,他只从嘴里吐出,“你这个贱人!”说罢,便匆匆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