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川跑了,西北异动的消息也恰好传入了宫中,皇帝震怒,本就不济的身体这下算是彻底的垮了,太医院陈渊这下也束手无策,他只对皇后摇了摇头,随后跪拜:“老臣无能,陛下如今已是油尽灯枯,怕是…”
此时皇帝抬手,发出微弱的声音,示意太子上前,太子快步走上前,将耳朵贴近了皇帝,除二人外,没人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太子听完后红了眼眶,随即跪地俯首到:“儿臣,谨遵圣命!”
太子回到勤政殿,便紧急诏了梅知礼觐见。
太子坐在案前,缓声问道:“梅大人,你说裴家,会反吗?”
梅知礼答道:“殿下,老臣还是那句话,若是裴家要反,十年前就反了,当时边陲战事四起,陛下又刚刚登基朝政不稳,裴恒拿着兵符,若是真的想联合华国攻进国都不是难事,可是十年间,陛下不召见他就真的从未擅离职守,就连几年前发妻离世,他都没能回来看一眼,这份忠君爱国之情,不应该被曲解!”
随即他继续说:“况且如今边境不稳,若是现在换将,怕华国会趁机起兵啊。”
太子点点头:“本宫也是这么想,可是父皇…”随后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隔墙之处,把一切尽收耳中的小太监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我好不容易才挑拨的狗皇帝对裴家猜忌!如今换了太子,倒是功亏一篑了!”韩生摔碎了小太监刚端上来的热茶,恶狠狠的说。
随即他眯起眼:“那我就只好,再给将军府,放一把火!”
寒食降至,将军府内一片萧瑟。
“臻臻,此前你不在京中,如今回来了,明日祭拜之时,该随我去见一见母亲,她去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裴子路的声音在裴之意身后响起。
裴之意点点头:“带上阿珏吧。”
裴子路笃定道:“这是自然,如今他已是我裴氏子孙,该去拜见祖宗,请求庇佑。”
正说着,下了学堂的裴上珏蹦蹦跳跳的进来了,身后的书童手上拿着的除了他的书蓝还有一个精致的食盒。
“阿兄阿姐!迟阳哥哥来啦!”裴上珏开心的说。
自从赵迟阳为裴之意当下一剑后,裴子路便不再对他鄙夷不屑,赵迟阳也不必再为了找裴之意而一次次的翻墙。
庭院里的微风阵阵,不再似从前般总带着些凉意,裴之意将酒菜都摆到了庭院内的石桌上。
赵迟阳同裴之意汇报新获取的消息:“陛下病倒了,如今太子理政。”
“嗯。”
“江南水患不断,长公主自请到城外的城安寺去食素祈福。”
“嗯。”
“平远侯已到江南,治患初见成效。”
“嗯。”
“你与平远侯,曾有过婚约?”
正在收拾的裴之意手顿了顿,随即淡声道:“嗯。”
“他喜欢你?”
“应该是吧。”
“那你喜欢他吗?”
“你今日好生奇怪。”裴之意终于忍不住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赵迟阳看自己的眼神有了些变化,从原本只有算计到有一丝怜悯,发展到如今,她看自己的眼神里竟然带上了些…不舍和疼惜?裴之意曾在心中无数遍品味过这些眼神的含义,但是始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赵迟阳低头笑了笑,嘴角染上些哭意:“你们两个,很是相配,等他从江南回来,圣上赐婚,也是件好事…”
“赵老板如今手伸的可真长啊,都管起我的婚事来了?”裴之意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了,只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说罢揭开赵迟阳带来的食盒,眼中掠过一抹喜色:“紫山参野鸡汤!是阿兄和你说的吧!幼时生病,母亲总会做给我喝,只是如今,不会再有那个味道了…”
赵迟阳看着她眼中的落寞,赶忙过去乘起一碗递到她的嘴边:“尝尝吧,碧翠阁出品,必是精品。”
裴之意只当他在夸大其词,毕竟那个熟悉的味道,就连兄长都做不出来。
一口汤下肚,熟悉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裴之意眼底泪光闪烁:“怎么会…一模一样…”
赵迟阳看着她的样子听着她说的话,心口一阵酸楚,但他只是随意的说:“还不都是我悉心钻研!这可是改了十七才才得到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