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小主播演唱过半,声音才真正打开,表演经验太少,在三位专业歌手的衬托下,她更像是过来凑数的。
之后上场的有圈内知名女Rapper、脱口秀跨界演员大凌、藏族歌手白玛央金,演出完观众反响平平,大家开始审美疲劳。
莫兰坐累了,回头找李远帆聊天:“你还有几个?”
李远帆手气差,抽了倒数第二位,叹了口气:“早呢,我前面还有四个……”
“估计还要录三个小时打底。”莫兰举起双手扇了扇双眼,抱怨道:“戴美瞳眼睛真干,早点结束吧。”
“我是发胶喷的头发痒,难受。”
“下次你用自己的……”
两个人正说着,彝族兄弟已经出发,钟一看着监视屏转播,对他们的表演充满好奇。
大K串场完毕,场内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山间鸟鸣,灯光渲染,舞台氤氲在一片绿色之中,大片的树桠图景从脚下开始向上生长。
音乐渐强,蓝色灯束照亮兄弟两,他们穿着刺绣背心光脚在丛林间起舞,舞姿铿锵,力量饱满,表情随着音乐旋律或开怀或狰狞,这是开场以来第一个情景交融的表演形式,原生态且具有感染力。
Rapper忍不住赞叹:“哇唔,这是把森林搬到舞台上了?和他们风格太搭了吧!”
“节目组舞美原来这么强?”白玛央金遗憾地表示:“下次我也要在场景上做点文章。”
到了第一期舞美设计最精彩的部分,许从严反手揉了揉僵硬的脖颈,集中注意开场。
“烟雾机、钻石灯准备,时长30秒。”
“歌手1话筒人声放大,歌手2话筒低音减弱。”
歌曲过半,彝族组合炫出拿手绝活。其中一主唱的声部跨度很大,最高可达D6,在场只有央金可与之匹敌。
短暂的弦乐间奏结束,歌手拉低话筒零帧起手,高音从D4到D6,另一个人则彝语演唱和声,配合默契完美无暇,高音穿透力直击天灵盖,不管是观众还是后台歌手,都为之震惊。
此刻任何配乐都显得多余,他们的歌声犹如高山之泉奔涌而下,越过茂密丛林,绕过错落村庄,汇入滚滚潮汐。
梁宇:“真有点东西!”
莫兰:“厉害,我第一次听他们的歌,出乎我意料。”
歌曲结束后,控制室里的许从严舒了一口气,“perfect!这场不错,继续保持。”
“严哥,下一个何星星出场。”阿岳扬了扬手中的节目单,朝他挑眉:“对家来咯,还要保持吗。”
许从严沉吟片刻,点了点阿岳的额角,嗔怪道:“别瞎说,对事不对人,不管下一个是谁,都要好好做,别砸了自己招牌。”
阿岳挠挠后脑勺,“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眼见监视屏里的何星星离舞台越来越近,许从严内心虽有不爽,但个人素质克制着他,要一视同仁。
“从严。”对讲机里却传来导演王瑞的声音:“节目组十分钟前刚下的通知,何星星要换歌,你等会多注意一下。”
“什么?!”许从严听完声量拔高几度,“开什么玩笑?下一个节目就是他,没彩排,灯光音效怎么配合他?这很容易出演出事故。”
王瑞很是无奈:“节目组的安排,我已经争辩好一会了,反对无效。”
许从严:“……什么曲目?”
王瑞:“……《蝴蝶列车》”
“草!”许从严摔了对讲机。
细想一下,换歌绝对蓄谋已久,不管是对节目组还是对何星星,都是一箭双雕的决定。一个博人眼球,一个狂蹭热度,摆明了故意恶心人。
阿岳胆战心惊,不敢与他对视,弱弱问:“严哥,那我们?”
“呵……”许从严讥讽一笑,心生一计:“大办特办!”
他招招手让灯光大屏师让位,戴上耳机后迅速切换大屏和灯光套组,接着通知频道:“全体注意,接通知何星星临时换歌,这时段由我接手灯光大屏。”
阿岳见状,生怕许从严冲动行事,低声劝他:“冷静,严哥咱不能……”
许从严沉声:“放心。”
韩式精致男孩何星星自信满满站上台,当大K报出他的表演曲目,全场一片哗然。
来者不善,后台钟一的脸色难看至极。
“他怎么和彩排时不一样啊?”梁宇没敢把话说太难听,暗中观察着钟一,替他打抱不平:“关公门前舞大刀,挺膈应人。”
执行导演授意,四五个镜头一齐对准钟一,钟一顿是寒从脚起,可以想象那一张张不怀好意的嘴脸躲在黑洞洞的镜头之下,期待他的失态、崩溃、哭泣……
一切具有戏剧性的瞬间,都会被别有用心地剪进花絮,变成日后的谈资和笑料,钟一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理智回笼,勉力维持着他在镜头前的体面,
“舞大刀也得看拿的什么刀吧,我看他这没脸没皮的模样,不会拿的是把修眉刀?”
此番操作,让李远帆更觉离谱,当年腌攒往事,他是看着天子骄子跌落神坛,有时候连他都在感叹,幸好自己长得一般,不用担心公司老板对他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