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这个歌吗?”
钟一戴着耳麦,没听清,许从严拍了拍他肩膀,才后知后觉地抬头,“啊,你说什么?”
“有压力吗?”许从严撑着钟一肩膀俯下身,两人脑袋凑在一块,“需要我做什么?”
钟一反手握住许从严,舒了口气:“有啊,很久没上台了,这曲子已经改了三天,感觉还是差点。”
许从严看了眼电脑界面,拿起耳机敲下空格,舒缓沉重的旋律响起,他听得认真。
一曲到头,钟一问:“怎么样?给点专业意见。”
许从严退回三分之一处,反复试听高潮那一段落,为凸显民歌特色,主旋律用马头琴,伴奏旋律加了手鼓和钢伴。
“这儿有点多,音色是丰富了,但没有草原原生态的味道。”许从严说着拉掉手鼓和钢伴的音量,只留下马头琴音,“就留一个,配合人声,你试试看。”
钟一认真起来,重新调了音阶拉宽音域,跟着节奏敲击桌面,几经微调后开口和声。
“乌兰巴托的夜,那么静那么静……”歌声轻盈,但感情充沛颇有技巧,钟一轻晃着脑袋找调子,确如许从严所说,单留马头琴音后歌曲更显空灵。
“严哥,我想后半段加高音。”钟一继续征求许从严意见:“第一场公演,大家肯定卯足劲炫技,我纠结好久,这个歌很缓,我怕现场情绪难以调动。”
“你唱,我听听看。”
钟一换成公放,节奏响起气沉丹田,他跟着哼声最后放开了唱,三段高音,一节节攀升到顶点,极具艺术美感。
许从严点头,非常认可:“加高音,不唱真亏了这副好嗓子。”
“好,我今晚要编完,严哥你先去忙吧。”钟一重新戴上耳麦继续创作。
许从严略显失落,故意在他耳边喊:“难得早回来,你都不关心我一下吗?”
钟一按下暂停,朝许从严眨巴眼睛,对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于是主动在人脸上啄了一口。
“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许从严揉了揉钟一的脸,回吻一下,“我去做饭,等会喊你。”
清心寡欲的许从严单身多年,不谈恋爱不养宠物,做饭不算拿手但能糊口,钟一住进来后,他主动承担起煮夫功能,不为别的,实在是钟一比他还能糊弄。
换了件清爽家居服,许从严系上围裙开始忙碌,四十分钟后,完成一菜一汤,卖相不错,色香俱全。
钟一闻着味过来大快朵颐,从前送外卖送得毫无食欲,好不容易被许从严养回来一点。
“明天我送你去录制,到时候我也在现场,你别紧张。”
钟一端着碗喝番茄蛋汤,嗯嗯点头。
“你知道参加综艺的艺人名单吗?”
钟一放下碗,摇头:“小黄说为了综艺效果,开录前保密,我只知道有鼎上娱乐的新人和李远帆。”
“严哥,你知道吗?”
“我比你知道的多一点。”许从严知无不言:“李远帆、莫兰,鼎上娱乐的小孩,藏族歌手白玛央金,还有英国歌手Alice·White。”
钟一听到人名啧啧称奇:“桐州台下血本了,莫兰和外国人都能请来。”
“嗯,好几个重量级歌手,剩下的明天录制就知道了。”许从严顿了顿,故作轻松道:“就当试水,反正节目组就给你三期预算,多录一期都当是赚了。”
“我有心理准备。”钟一既已下定决心,不想再做缩头乌龟,“黑通告、黑粉、水军冲数据……娱乐圈惯用的营销手段,人渣想拿我当垫脚石,怕了才是让人如愿。严哥,我不仅要录三期,我还要拿年度金曲。”
恍惚间,许从严似乎又看到当年意气风发的钟一,舞台上自信又骄傲的少年,才华横溢卓然不群。
“为什么突然这么有信心?”
“因为你啊。”钟一眉眼一弯,开玩笑道:“你不是土大款吗,快动用金钱的力量!”
“是吗,那我要努力了。”许从严被成功逗笑,“怕不是要把我掏空了?”
“上个节目就能把你掏空的话……那我要认真考虑一下和许总的以后了。”钟一假模假式地说:“到时候我勉为其难打三份工养你吧。”
“哈哈哈哈,再穷也不会养不起你,放一万个心吧。”
开录前一晚,本来严重焦虑的许从严,在钟一乐观的态度下,轻松不少。
眼前的男人,许从严——钟一最大的底气。
双赢的感情是成为相互的倚仗,钟一从没有比现在这一刻更渴望过舞台,他想变回曾经的自己,或者成为更好的人。
然后携手走进彼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