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兮卿坐在顾泠风身边,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顾泠风的头发,说:“泠风,你什么都没做错,你只是记招式记得比兰风更好,哪里做错了?”
“错就错在,我不能比他们更好。”顾泠风说,“只要我读书或者干别的什么事情比他们做得好了,他们就会骂我,给我挑很多错。”原来顾泠风不是什么都不懂。
胡兮卿忽然明白了——顾泠风是个傻子啊,他们不能接受自己比不过一个傻子,如果无法提高自己,那就去打压那个傻子。
胡兮卿心疼地摸着顾泠风的头发,回想白天顾老爷对顾泠风的态度。当时顾兰风在哭闹,顾老爷要安抚顾兰风,就只能让顾泠风当替罪羊,不公平,但效果很好,很快顾兰风就停止了哭闹。
胡兮卿不明白,顾泠风傻是傻了点,但很乖,为什么好像顾家所有的打压和恶意都是流向他的?
直到后来,胡兮卿在人类社会呆的时间久了,他才总结出这样一个规律:打压和恶意跟水一样,都流向低洼处,也就是一个群体中性格弱或权利低的那个人。在顾家,就是顾泠风。
胡兮卿握着顾泠风的手,温声对他说:“泠风,他们如此对你,不是因为你傻,而是因为你比他们厉害太多了。”
一瞬间,顾泠风的眼睛亮了起来。
胡兮卿说:“你记东西是不是比别人快?昨天赵武师那套棍法那么复杂,你一下就记下来了。”
“嗯,我背书比大哥和兰风都快,看一遍就记住了;还有,走过一遍的路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原来顾泠风过目不忘。
胡兮卿笑眯眯地看着顾泠风,用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泠风,你是个小天才呀。”
胡兮卿鼓励道:“泠风,你以后一定会很厉害的。”
顾泠风的眼睛更亮了,像个被夸奖的小孩一样,欢喜得摇头晃脑。
顾泠风的心智的确停留在了孩童时期,可这个孩童,却是个天才儿童,只是一直以来被打压成了彻头彻尾的蠢蛋。
胡兮卿对顾泠风好,顾泠风很喜欢胡兮卿,顾泠风跟胡兮卿说了很多话,胡兮卿耐心倾听。
顾泠风觉得今晚是个愉快的夜晚,因为有人肯耐心听他说话了。不过顾泠风此人,傻气中透着一点谨慎,他没有向胡兮卿透露温泯的信息,只是问胡兮卿会不会改衣服。
“我问阿凉什么衣服耐穿,阿凉说麻布衣服最耐穿,我又问阿凉他有没有新的没穿过的,阿凉说他刚好新做了一套,准备回家看他老母亲时穿上,于是我花钱跟阿凉把衣服买了下来,但它太大了,我想把它改小,改成我能穿的尺寸,胡先生,你能帮我改吗?”顾泠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胡兮卿,祈求道。
在古代,麻布衣通常是底层百姓穿的,结实耐磨,顾泠风没有麻布衣服,只有丝绸衣服,但丝绸衣服温泯不要,阿凉是顾家的长工,他穿麻布衣。
顾泠风把他跟阿凉买来的麻布衣拿了出来,胡兮卿看了看,衣服很新,确实是新做的,但非常肥大,比顾泠风大了一圈,不改一改顾泠风穿不了。
胡兮卿微笑道:“我能改,不过,我改的时候你不能看。”
“好,泠风不看。”
胡兮卿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你背过身,闭上眼,不许睁眼,睁眼是小狗。”
“好。”顾泠风听话照做。
顾泠风闭眼后,胡兮卿施展妖术,瞬间就把衣服改好了,但他没有马上叫顾泠风睁眼,而是装模作样地倒腾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说:“好了。”
顾泠风非常高兴,抱着改好的衣服直乐。
这衣服是胡兮卿用妖术改的,所以上面沾染了九尾狐的妖气,只不过顾泠风这些凡人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