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辞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短短几日,谢洵已经见惯她这副模样,扭头出去在四周查看,确定无人之后便叫沈弗辞出来。
“来的路我都记住了,”谢洵对沈弗辞说,“你若想回去找那个副参将,我就带你回去,不过……”他顿了下,“你要是真想回去,也不会非要跑出来了。”
可怜那副参将,一心为她的安危着想,却不知道这人正千方百计地想从他眼皮底下跑出来,时机一到,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洵有些好奇,“你就不担心他出事?”
“齐贺的本事没人比我了解,一人破千军也并非不可,”沈弗辞说道,“而且他人也聪明,找死的事情不会做。”
说到这,沈弗辞稍有些停顿。
是啊,找死的事情齐贺不会做,沈弗辞一向是这么认为的,那他又为何会在公主府前与周江延对峙不走呢?
沈弗辞自觉与他没什么深厚情谊,不过是她一直折腾着这人不肯放罢了。齐贺当是讨厌她才对。
沈弗辞摇摇头,不去想这件事,“奕县在宁州县东边,你现在能分辨方向呢?”
谢洵看了看天,“不难。”
“那我们这就去。”沈弗辞对他说。
不过这幅雄心壮志在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便被消磨得干干净净。
沈弗辞找了块石头坐下,靛青裙边沾染了路边尘土,前方便是一个小县城,但她现在半分力气也没有了。
沈弗辞叹了口气,叫道,“长鄢。”
她一开口,谢洵就觉着头疼。
“这路途遥远,我有些悔了,”沈弗辞淡淡说道,“要不然你先回去将马车牵回来,我在此等你怎么样?”
谢洵牵动嘴角,“牵回来未必是马车,更可能是黑袍军的副参将。”
届时新仇旧恨一起算,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
沈弗辞已经想到了再见齐贺的场景,于是揉了揉额头,“不然我们再去找一辆吧。”
谢洵点头,“好啊,荷包拿来。”
在宁州县她便说自己荷包空空,硬是叫他和何文津同住了几夜,现在想坐马车未免是痴人说梦。
谢洵刚想说什么,沈弗辞从腰间将荷包摘下来递过去,“找个好一点的马车,辛苦你了。”
谢洵狐疑地接过来,掂了掂手里荷包的重量,而后沉默半晌,“……有钱为什么在宁州县还让我和何文津一起住?”
沈弗辞叹息,“能省则省,我觉得没必要花这钱,两个男人住一起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胡说八道!
分明是舍不得这点银钱!
谢洵没忍住轻轻勾了下嘴角,在沈弗辞的注视下径直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腰间,“说得对。”
“为主子省下每一笔钱,是我等护卫应该做的。”
沈弗辞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从石头上拉了起来。
“你?!”
“没几步路就不要坐什么马车了……没必要花这钱,主子说对吗?”谢洵低头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