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出这句话之后,林零视线控制不住地扫向了郁渊的身体。
他已经脱下了厚重的衣服,此时仅穿了一件比较贴身的羊绒打底,显得肩宽腿长,肌肉线条隐隐约约显现在衣物之下。
察觉到林零的视线,他低声笑了一下,“怎么,想让我一起吗?”
“我,我不是…”林零捞起一条毛巾想挡住已经涨红的脸,“你要是想泡就泡,我可以让给你。”
郁渊又盯了她一会,垂眸敛去了意味不明的情绪,才缓缓说道:“不了,你慢慢泡吧,我先回房间了。”
他说完就转身离去,还帮林零轻轻带上了温泉池的门。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林零因紧张耸起的肩膀才终于落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用手扇着风给自己的脸蛋降温。
感觉情绪缓了过来,她才从池中起身,包上浴巾快步冲回自己房间里的卫生间。
匆匆忙忙冲洗一番,她努力忘掉刚才有些尴尬的场景,把自己埋进了柔软的床铺中。
今天也算是充实的一天,林零基本上脑袋一挨到枕头就陷入了黑甜乡。
不知道是因为太累,还是晚上温泉的小小惊吓,晚上她就做起了噩梦。
梦境最初始于一个密闭房间。这个房间看起来很像她家那栋别墅的装潢,但没有窗户,且房门紧闭。
房间里不止林零一个人,还有好几个陌生的女孩子也被关在这里,她们看起来很悲伤,脸上几乎都挂着泪痕。
她尝试去掰动门把手,但门已从外面锁上,里面的人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没用的,他们不会开门的。”女孩的声音在梦境中显得有些模糊,但林零听懂了她语气中的绝望意味。
梦中的她正想反驳什么,门外突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女孩们听到这个声音反而挤得更紧,就像遇到危险的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一样,不愿面对现实。
林零把视线转回门口,发现推门进来的赫然是曾在酒店里参与抓捕她的那个年长男人!
他进门先打量了林零一眼,随即把她推到一边,走到那堆女孩子面前,伸手抓了一个短发女孩出来,推搡着就她往门外走。
女孩爆发出哭声和尖叫,拼命踢打挣扎,但却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住拖了出去。
林零觉得他的动作就像从兔子堆里抓起一只无辜又无力反抗的兔子,送到磨刀霍霍的屠宰人手里宰杀。
其他女孩子见此情景也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而是麻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梦中的林零似乎是被这个场景吓到了,在她反应过来去拉扯女孩手时已经来不及,被甩翻在地。
门重重关上,又被重新锁住。林零也从地上爬起来蹲到墙边,她努力与旁边的女孩子们交流,想要获得更多信息,良久才终于有个精神状况看起来很糟糕的长发女孩理会林零。
从她口中林零得知,这些女孩大部分竟都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来的,或是求财,或是求权,女孩们成为了能割舍牺牲掉,换取他们眼里更大化利益的工具。
她们不知道被送到这里后会发生什么,也完全不知道那些被拉走的女孩子都去了哪里,她们都没再回来过。
听完女孩的话,林零脑中忽然闪过了一段模糊记忆,她好像曾哭着恳求她的父母,不要将她送去什么地方,但他们不为所动,反而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嘴里说了些什么她已记不清。
……原来她也和这些女孩一样,因为要交换什么被送到了这里吗?
她无力地靠在墙边,身旁的女孩子被一个个拉了出去,悄无声息消失在黑暗中,渐渐的,房间里只剩下林零一个人。
锁住的门再一次打开,这次男人的脚步朝着林零走来,不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拎了起来,压着她走出了房门。
出门是一条长长的通往黑暗的走廊,虽然是在梦里,但林零仿佛能闻到走廊里那股带着奇怪腥味的熏香。
梦境中的场景画面模糊,但林零知道,梦中的她即将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神秘的地下房间。
被推动着往前走,林零来到了那个曾经见过的双开大门前,这次的门直接对她敞开,踉踉跄跄被推进去后,她才发现这个房间原来是一个巨大的洞窟,阴冷异常,石壁上还有湿漉漉的水珠。
这个洞窟大半部分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唯有中间被一圈密密麻麻的烛火点亮,同时还有一些熏香的烟雾打着圈缓缓散开。
林零转头,好像看见黑暗深处有一堆白色的东西堆叠在一起,隐隐反射着烛光,那白色看着有些眼熟,与刚才和她搭话的长发女孩身穿的裙子有几分相似。
还来不及细看,她的头就被走到她面前的人强制摆正。
林零眼前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遮挡住了脸庞上半部分,只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半张脸。
他双手用力捧住林零的脸,额头与她相抵,一股冰冷感从相触的地方逐渐蔓延至她的全身,令她僵硬无比。她想挣扎摆脱控制,才发现竟已丧失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林零只能死死盯住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眼睛,在昏暗环境和烛光的映照下隐隐变换成紫色。
她被强制摆放在一个巨大暗红色液体绘制的阵法中心,面对着一个古怪的雕像,它看起来像是一块熔化了一半的陨石,在烛光下泛着灰白的金属光泽,形状如同一个正拼命挣扎的触手,让人看着心生不适。
林零盯着这块雕像,逐渐开始觉得眩晕,同时还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恐惧源源不断从心底涌现出来。
围在阵法周围的一圈人开始用林零听不懂的语言吟唱,似乎是在歌颂召唤什么。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慢慢回荡充盈在这个黑暗空间中,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看到他们所吟唱的字符具象化出现在了眼前,围着她一圈圈旋转,直至将她密不透风像木乃伊一样包裹起来,狠狠勒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