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兔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巨大的饭团砸在神威怀里,“那您也别一直待在我房里散发这种比望夫石还幽怨的气息好嘛?”
吉原这个销金窟千百间屋子,有无数的乐子,怎么就非要挤在他这个小房子里,搞得阿伏兔都没法安心休息。
“我这不是关心下属吗?”神威把饭团掐出一小半怼在阿伏兔嘴边。
“谢谢哈,属下不需要。”
不是每个夜兔都像团长一样对大米饭有狂热的爱。
“你要闲着没事干,可以去关心关心别的下属。”
还有一屋子夜兔也在吉原闲的发霉呢。
“唔……”神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有道理啊。”
…………
下午,武市变平太又把阿伏兔请去鬼兵队坐了坐。
据忍者传来的最新消息,将军及其心腹已经被松平片栗虎秘密接至自己的宅院,要不了多久,这场暗杀计划就真的要拉开序幕了。
要从数百种可能的路线里缩小伏击范围很难,阿伏兔直到傍晚才重新回到吉原。
雨停了,夜幕低垂,吉原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好久没见团长出手了,竟然还有点怀念呢哈哈。”
“嘶——怀念?你小子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吧。”
“嘿嘿,那我当时可没你被打的那么惨。”
“胡说!”
“不过那新来的也太惨了,这打的哟。”
“谁让那一批其他人都没来这呢,本来车轮战还能轮流挨点拳脚,这下可是单对单地打啊。”
……
团长,新来的,单挑……
这些词汇听起来熟悉的不得了,阿伏兔脚步一顿,停在了两只在路边摊大快朵颐的夜兔身后。
“你们在说什么?”
这突如起来的问话把两只夜兔吓了一跳,“副团长!”
“就是咱们新入团成员的“挨打仪式”嘛。”
其实这本来是挑战仪式,只是神威上位以来,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车轮战也打不过,所以就被夜兔们戏称为挨打仪式。
“新人不是没被带来吗?”新人被阿伏兔安排在地球近海部队了。
“副团长你不知道吗?还有个落单的呀。”
这么一说,阿伏兔脑海里想起了一个文文秀秀的影子,“啊,哪个叫文什么的。”
哎哟,表弟!
还是单挑……
阿伏兔眼角抽了抽,“打成什么样了……”
夜兔们叹了口气,不愿回想那惨烈的画面,“要不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阿伏兔没想到,自己无心提了一嘴多去关心关心下属,落到神威的耳朵里,就变成这样了。
不过也没错,可能在战斗狂的眼里,这样的提点就是“关心”。
辗转问了好几个人,阿伏兔才来到文屿所住的地方。
…………
吉原的女人看不懂这群夜兔突然“自相残杀”的行径,但为便于养伤,日轮还是重新安排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屋内疼痛的低喘忽地一滞。
半晌,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明芪?”
一张略带憔悴的脸出现在门后,向阿伏兔点头致意但没有做声。
噢,也对,文屿是明芪的表弟,来照看一下也是应该的。
“那个……还好吧……”虽然这是神威下的手,但多少也是他自己多嘴的缘故,阿伏兔有点气虚。
“副……团长……”这一声细弱蚊蝇。
“额……”阿伏兔上前虚虚按住新人的肩膀,“不用起来,你躺着静养就好。”
消毒水味混着陈旧的血腥气充斥着整个房间。怪不得那俩夜兔不愿回忆,神威下手确实重了点。
文屿平躺着,右脸肿得像发酵过度的面团,把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在皮下织成蛛网。看不出半点曾经清秀的模样。
左侧的颧骨往下,则是深深的淤血,已经沉淀成深绛色。
耳垂边的一道豁口,外翻起皮肉,顺着下巴划入衣领。虽然已经结了点疤,但仍在不停地渗出琥珀色的组织液。
这只是脸上,被被褥覆盖的身子,不知道还有怎样的伤口。
阿伏兔看了又看,半天也不知该挤出什么安慰的话,便让新人好好休息,把老朋友拉至屏风外。
“身上没事吧?”藏在下面也看不出,没缺胳膊少腿吧?
其他的还好说,只是别被打出心理阴影就好,虽说夜兔有好斗的天性,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海盗这个职业的。
怀着一腔热血来,被打懵而离去的人也不少。
“肋骨骨折三根,左手左腿都断了……”明芪的声音有点沉闷,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摇摆不定的树枝。
“阿伏兔。”
他一掌拍在窗框上,陈旧的木料受不住这样的大力,发出断裂的声响。
明芪的脸在月光下有些扭曲,嘴里吐露的话竟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怎么能……”
“他是团长!”阿伏兔低声喝止住这未尽的话,脸色霎时冷了下来,他紧盯着明芪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
关心则乱?
这可一点都不像那个十来年一起成长过来的那个冷静稳重的伙伴。
“你可是一队队长,注意你的态度。”
明芪没有说话,两人眼神对视僵持了一会,阿伏兔先叹了口气,“这是你表弟,我可以理解你现在有点不爽,但你绝对不能迁怒团长。”
“提点新人”是第七师团的传统,光明正大的挑战绝对是符合道义的。
神威并没有错。
“哼,我就知道你会一如既往地护着他。”明芪移开了视线,咧着嘴,说出的话里带了点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