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是何意?”许昴笑得温顺,脖上却破了口子,渗出点血,“父尊若知晓...”
“又如何呢?”阮莜手中力道加重,伤口泛起血色,“你既然来时作了屏蔽阵,应当是有话要和我说的吧?”
寝殿突然陷入死寂。
许昴垂眸望着自己脖上渗出的血,突然低笑出声:“夫人想做什么?是想用我的性命威胁我,还是觉得现在我的命在您手中,您就能让我为您办事?”
“我要离开寝宫的通行玉玦。”阮莜指尖凝出冰霜,“给我,我便放了你。顺便提醒你,我实力本就在你之上,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
许昴周身魔纹突然扭曲,他抬手按住心口,指缝渗出紫黑血液。
冰锥刹那融化,鲜血凝结在魔纹处,空中的冰锥簌簌落地化作灰烬。
“您当真以为...”许昴指尖银砂化作长鞭,握在手中把玩,轻笑着,“我就只有那点水平吗?要真只有那点水平,都早死不知道多少年了。”
鲛人灯轰然炸裂,冰晶在魔气中折射出万千残影。
阮莜发间月见草骤然枯萎,七重花瓣化作灰雾渗入结界。殿内阵法逆向流转,将两人笼进血色结界,她只觉得惊骇,面上不显,身体却因威压禁锢的动弹不得。
“看来那法术只对傀儡有用,确实得改改...”
许昴自顾自的呢喃,所谓法术,应当是让几日前的她失去记忆的法术。
他抬手,长鞭另一头抬起她的下巴,他的眼神深沉,一眼望去像是被毒蛇缠上似的。
“夫人,我知道您想找‘日灼’,我可以帮您离开这里,甚至告诉您‘日灼’在哪。但您得帮我一个忙,毕竟这算交易,不是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阮莜蹙眉,冷漠的神情夹杂着丝复杂和警惕。
许昴挑眉,长鞭自然化作银砂,说话间带着点闷笑,“夫人将那手镯贴身带着,自然是想找‘日灼’,毕竟那不仅是诛魔神器,更是开启无垠崖的钥匙之一。夫人想帮谁,我应当能猜到,毕竟当年那些事,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你!”
阮莜想说什么,却又顾及什么,最终只是沉默,但眼神中警惕又多了一分。他如此轻易便猜到她想做什么,未必猜不出当年整件事的真相。
“既然夫人不出声,我权当夫人答应了。放心,论交易的公平性,我可是吃了大亏呢。我想要的无非一份是仙门大比的参与名单,这对夫人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吧?真不知道我提出这个条件,夫人会不会觉得我有诈...”
他笑眯眯的看她,脸上的梨涡浮现,神情温和,可她却感到一股不切实际的阴冷感。
“你要名单做什么?若是想向修仙界派细作,各方共邀的宗门大比他们是进不去的。那时里里外外,层层检查,无论是哪界奸细,都不会想去那里,毕竟只要去了便会被发现。”
阮莜不解,说明情况,似乎是想看他会做何反应。
她确实心动于他提出的交易,但前提是建立在不损修仙界的利益上。
“夫人,我只是想去见识一番而已,并无什么坏心思,更不可能这个时候祸害修仙界,魔界准备大战,其他各界蠢蠢欲动。我若是现在暴露于修仙界,岂不是太蠢了些?”
许昴笑笑,似乎发觉她不太相信自己,似乎想尽快解决这件事,眼都不眨一下,便开始作血誓。
“我以血为誓,若我此行祸害修仙界,自愿天降雷罚,生死魂灭。”
淡红散去,誓约即成。
这种以自身而作的血誓,五界之内,无论是谁,只要违反,必然受罚,是谁都无法幸免,为此也做不得假。
阮莜愣了一瞬,旋即答应,她着实没想到这魔族比她想的更固执,这场交易,确实是她得了便宜。
他上前递出一份地图和她先前要的通行玉玦。
“既我已立誓,只希望夫人说到做到。若夫人不便,便先留下名单再行动吧,我如此信任夫人,夫人要给予同等的尊重啊。”
撤去血色结界,他似乎心情颇好,俯首作揖,便躬身离开,勾起的嘴角不曾放下。
“如此儿臣便告退了。”
他为阮莜提供地点寻找‘日灼’,按理说不属于干扰剧情,顶多是将剧情提前至现在,可就怕天道纠错,那可不是一般的风险。
此举实在无奈,若非他另一半魂魄只能走“龙傲天”剧本,参加不了这次大比,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多事,冒这么大风险去参加?
也就那个没心没肺的蠢女人什么都不怕,她只听信纪青青的话,居然申请要删除他?
真是蠢死了。现在剧情乱了套,后期剧情提前,倘若这宗门大比他不参加,谁来护她?
指望那个连自己都护不好的江师兄?蠢货一个罢了,前世甚至间接害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蠢女人真是又蠢又没心肝儿,好歹是自己护了这么久的宝贝。
费点事就算了,冒风险也就罢了,自然不能让她受伤。
她就仗着他宠着,便胡乱来。罢了,还是看着点好,省得又蠢又笨到处惹乱。
若是不设防的被哪家骗去,到时他想哭都找不到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