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鸢背着昏迷的周炜冲出临汾城废墟时,莫城方向的天空正在燃烧。
他一言不发,只是在脑中整理信息。
他总觉得系统怪异,系统似乎和当初他穿越而来时,表现的不一样。
就好像是两个不同的人分别扮演着不同时期的角色,而这些怪异感,在系统成为剑灵后,愈发明显。
难道他的系统真的被调包了?若是真的,除了天道还有谁能做得到?若是天道,那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他始终认为,无论人或是神,任何事的发生都是有动机的。
顾安远见他背着周炜,便上前,想扶起沐蕉,可动作却不及林霜泽。
“师兄,这种事还是交给阿泽来吧。她身上有血,你一向不喜弄脏衣物。”
林霜泽扶着沐蕉,他瞥了眼她的伤势,神色冷淡,视线触及顾安远又温和的哑着嗓子哄着人。
“这伤虽严重,但确实在愈合,师兄莫要担心。不过,看这样子莫城那边出的事不小,宗门任务怕是完不成了,真是太麻烦师兄了。到时回宗门,师兄让阿泽上报情况,阿泽会处理好的。”
顾安远挑眉,他倒不是担心宗门任务。这任务本就不重要,不过是宗内有人费神劳累,只为刁难林霜泽,故意让他来莫城采买药材而已。
如今有自己在,背靠的是整个顾家,合欢宗再怎么说什么也不会罚人,至少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罚人。
莫城地处五界交界,城池不小,且初春时节便会有交易市场,一般为7天。
这的交易市场可谓是,五界之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卖不了。
他担心的是剧情问题,刚刚尤尤传输这段剧情时,刻意强调,剧情提前并有变更,请参与者注意安全。
到底是什么干扰?是自己或是江笙鸢带来的蝴蝶效应?
这么想着,顾安远视线飘忽,落在江笙鸢身上,他当真想问清楚原著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尤尤只会传输自己将要经历的剧情,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根本无从下手。
沐蕉按住浮现星纹的左臂,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咬咬牙站起身来。
尽管浑身是血,但依旧召来风不疾,作势御剑飞行。
"...是魔族,祝师伯在莫城。他说,莫城地底埋着上古星陨大阵...他正在牵制魔族.....”
“祝师伯还说,他来时,在城郊布了大型传送阵,若是待会情况紧急,便一同使用传送阵离开此地,待上报判审殿后决议。不过,我想应该先御剑去莫城...期间发生的事我一点点说...."
暮色渐沉,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染红了青灰色的城墙,当时间倒回半月前,苍白的人娓娓道来。
暮色中的莫城像只蛰伏的巨兽,沐蕉踩着青石板路,耳畔是沿街商铺匆匆闭门的吱呀声。
她摩挲着手中剑穗——三日前江笙鸢他们在客栈失踪时,这枚剑穗突然滚落床底,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现在想来,应当是江笙鸢留下的标记。
"姑娘可是来参加城主婚宴的?"卖花婆子佝偻着背凑近,竹篮里海棠花艳得瘆人,"城主府在寻百名绣娘绣嫁衣。若想进城主府,倒可以试试做绣娘,那工钱够买十斛东海珠呢。"
沐蕉接过对方硬塞来的海棠,指尖触到花瓣瞬间,剑穗突然发烫。
她眯眼打量老婆子蹒跚的背影,青色裙摆下露出一点由灵力所组成的细微红线——是傀儡。
虽说这傀儡给出的办法是好办法,可谁又能保证没有欺诈呢?
他们的任务本就不与莫城相关,至于莫城城主做了什么,自然和他们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那就没必要涉险趟浑水,她才懒得掺和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直接亮明身份更便捷。
莫城天气依旧黑压压的,城府森森,压的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沐蕉表明来意后,门口的侍卫便汇报了城主。
而她在门口等着,百无聊赖的摆弄剑穗,剑穗泛着点点幽光,浮动一瞬。
城主匆匆前来,面上带笑,却笑不达眼底,那样貌约是莫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他做出请的动作,便侧身让沐蕉进入城主府,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解,话语带着点试探。
“下官宜太甲。沐仙人方才说人族太子失踪了?这是...想让下官帮忙?”
沐蕉跨入城主府后便觉得格外烦躁,无形之中,总觉得有什么在暗中压制自己,仔细感应时,却什么都没有。
她可不相信是自己多疑,微微蹙眉,这城主府肯定有怪事,这样想着她的声音便冷上几分,隐隐施压。
“城主大人,您若是知情不报...”
“不敢不敢。下官哪里是知情不报,只是近日来为准备亲事,城内事项全权交由副城主陈汐操办,下官是当真不清楚啊。”
宜太甲神色略带慌张的辩解,只是眼神依旧很没色彩,眼珠子转了转,不知在想什么,不待沐蕉出声又开口。
“若是沐仙人不介意,本官叫下人收拾收拾,您宿在城主府客房,等休息好了再仔细找找?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本官定当不推辞。”
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倒像极了好城主,沐蕉却总觉得哪里怪,但又说不上来,也问不出来,脸色微沉,客套了两句就转身离开。
实际上仅是贴上隐身符,潜入城主府。虽说这么做不好,但她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让自己感觉这么不舒服?
城主府绣阁飘着浓郁的药香。雕花窗棂渗出丝竹声,即使有隐身符,身上的压抑感依旧存在。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只听见子时的梆子声惊起寒鸦,而后一阵窸窸窣窣,便听见宜太甲温声嘱咐侍女。
“夫人畏寒,地龙再加三成。”
“夫君,我其实不冷,倒是你,太过操劳了,都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