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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枪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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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来干什么?”

沈琰轻笑一声,终于像是如释重负地说出了口:“没什么大事。”

“就是想步入结婚的牢笼了。”

——

得知沈琰要回国的消息,邓黎明恨不能与沈琰每日一电话问候。

第一日,邓黎明:“回来了还走吗?”

沈琰:“说不准。”

第二日,邓黎明:“你不会是想用结婚让我心安,自己再出国流浪吧?”

沈琰:“有可能。”

第三日,邓黎明:“不是,沈少爷,你的学业能有多繁忙,怎么连寒暑假也不回来?”

沈琰沉默片刻,纠结片刻后选择了隐瞒真相,“开源节流。”

M024.9.17回国这天,沈琰起了个大早,他将衣柜所有的衣服都掏了出来,一阵挑挑拣拣后,他站在全身镜前左比比右看看,最后选择了一件卡其色的风衣。

这件衣服的厚度不仅符合申城目前的天气,也衬得人精气神足,显得年轻。

站在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照照背影,看看侧身,转了一圈回到正面,沈琰有点不自然地拽了拽衣摆,最后他摆烂地想:这已经是最好看一套衣服了,不喜欢算了。

临期出门,他又拿了一瓶闻着含蓄柔和的香水往手腕喷了喷。

坐在飞机临窗的座位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看,直到白日换黑夜,直到都市天际线模糊,他才转回僵硬的脖子躺在了座椅上。

一别三年,一想到一会儿要见到人,他就有点忐忑不安。

感受着胸腔剧烈跳动的心脏,沈琰一路心慌着直到飞机落地。

带着随身行李跟着人流往前走,刚走进航站楼没多久,手机就振动了下,是邓黎明发的消息。

【正道的光:到了没?】

看了看前面等托运的密集人流,沈琰打字回:

【沈琰:还要等托运,怎么了?】

长久的沉默,聊天框备注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沈琰正疑惑着,邓黎明又回复了。

【正道的光:没什么,慢慢来,不急。】

想着三年没见,现在也确实急也急不得。只是想着邓黎明字斟句酌才回了句“慢慢来,不急”,沈琰越想心里莫名的愧疚感就越发浓厚。

将等托运的任务交给许嘉等随行的几人,沈琰拉着一个随身携带的小行李往出站口走去。

大步流星地拉着行李箱往前走,沈琰按着话框弹了条语音过去:“是3号口吧?”

继续长久的沉默以及对方正在输入中,沈琰等待着回复,连带着脚步也慢了下来。

见如此简单的问题,对方都要小心谨慎到如此地步,于是沈琰也开始紧急构思,一会见面了应该要如何破冰。

是先来一个拥抱好,还是直接亲上去更好?

顺着人流往记忆中的出站口走去,沈琰看到3号出站口前面20米左右处,邓黎明按着耳边一个黑色耳麦,一脸严肃地在说着什么,像是正忙于工作。

隔得有点距离,沈琰看不清楚邓黎明说的什么,但是他看到对方一脸惊讶地看了过来。

只是目光看的是悬在头顶的出站口号码牌,不是自己。

沈琰刷卡过闸,视线也一瞬不瞬地打量着远处的邓黎明。

对方一身黑色短夹克,衬得人肩宽腿长。修剪得很短的头发,几乎贴合着头皮,衬得整个人利落爽朗。凌厉的五官少了点稚嫩,多了些成熟。

除了发型是新修的,整个人看着和视频中的人区别不大,但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对方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面时,沈琰冒失撞上去的那个愣头青了。

视线对上,沈琰扯着嘴角对邓黎明笑了笑。见邓黎明一只手背在身后,大步向自己走来,于是沈琰退出闸道口,往旁边挪了几步,静静地等在原地。

猜测对方手上拿着的可能是一束带着露水的玫瑰花,因为无论是信息素味道,还是性格使然,玫瑰花都是沈琰最喜欢的花 。

当然也有可能是一把带着清新阳光味道的兔粮,也应该会是沈琰最常吃的那个品牌。

再不济,也应该是邓黎明在视频里说过的,那家新开的甜品店的、被他评价为神级美味的小蛋糕。

所以,直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站定,沈琰的视线都一直粘在邓黎明背后的手上。

等了许久,见对方似乎并没有要拿出来的迹象,所以沈琰也古怪地抬头去看邓黎明的脸。

不像激动喜悦,不像期待已久。

他一双上挑的瑞凤眼里净是波涛汹涌,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来势汹汹。

沈琰皱眉:“这么看我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接着,他歪头去看邓黎明藏在身后的东西,用带着笑意的嗓音讨要:“拿的东西,不给我吗?”

还没看见邓黎明身后的东西,沈琰就看见邓黎明往自己的方向跨了一步。

接着他听见对方说:“我来。”

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沈琰将信将疑地推出了自己右手握着的行李箱。

滚轮咕噜咕噜转动到了邓黎明脚边,空着的拉杆依旧空着,没人握上。

沈琰的视线从白色拉杆回溯上移,他瞳孔扩散,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连连后退了三步。

因为他看见邓黎明举起了一把黑色的手枪,一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握枪的手在隐隐颤抖,连沈琰都替他担忧他是否能瞄准。

被邓黎明藏着的东西仍是藏着,沈琰看见邓黎明脸上满是痛苦,也辨认出了对方无声比出来的口型。

不理解、不相信,也不转身逃跑,沈琰反而锁着眉向邓黎明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坦白地说,沈琰这一步带上了赌徒的孤注一掷,赌的是“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但是,“嘭”的一声枪响,他赌错了。

子弹撕碎了沈琰自认为的最好看的一套衣服,停在了剧烈跳动的心脏上。

低头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胸前的血窟窿,钻心的疼痛开始翻腾着上涌,一口带着铁腥味的鲜血从嘴里涌出,也疼得沈琰泪花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视线模糊着天旋地转,意料之外的,沈琰倒入了一个带着温热体温的怀抱。

眼皮沉重得掀不开,沈琰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暖流护在了心口上,像是在极力挽留逝去的生命。

耳边全是尖叫声,一片乱糟糟的,但是有几声进入耳膜的是最为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在六神无主地祈祷,说“一定不要有事”。

五感渐失的时候,沈琰都还在想,邓黎明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以及,他为什么要开枪。

沈琰被紧急送往了手术室。

听不见,看不见,沈琰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黑色的海里,身体随着压在胸口的巨石极速下坠,又随着一股强大的牵引快速上升。

在强烈的电击下,沈琰微微睁开了眼皮。他涣散着瞳孔,率先看到了暖黄色的大灯。大灯温和散着暖意,光线不刺眼,但也刺得他流了泪。

接着他看到了穿着白衣,戴着口罩的医生,也听到了快速运作的器械声。

因为先天性心脏病,他在很小的时候,曾多次被推进手术室,接受这样熟悉的大灯炙烤,心腔剖开,修补缺陷。

他从未上过一节体育课,更不用说春游秋游等对加重心脏负荷的剧烈运动,他像易碎的陶瓷,得到所有人的珍视和保护,但沈琰知道,他们是在提防自己胸腔里不定时爆炸的红心,甚至在心里随时为自己准备了一份免责申明,虽然并无白纸黑字。

手术过后,总有人问他手术痛不痛,沈琰也总会口径统一地回:“你是在质疑研究麻药那群人吗?”

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不怕痛的人,咬牙硬抗是他的本能,可是接受过全麻药剂的他,每次躺进手术床上,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刀子划开他的血肉,针线上下穿梭在皮肉。

只是这次,多了道镊子取出弹壳这一步骤,也显得这次手术格外漫长。

接受过麻醉,感受不到疼痛的他,也觉得疼极了。疼得他不忍再去细想和感知,也疼得他再次闭上了眼。

惊喜变惊吓。

术后沈琰总在怀疑,那场手术的目的,是否并非救人,而是让一颗鲜活有劲的心脏停止跳动,碾碎成渣?

不然,为什么只有他变成了冷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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