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下的观众正倒吸一口凉气。
而沈琰则是在躲避密集的拳头时,踩上围绳借力,在半空中后跃着跳起,他一下就移动到了长臂猿omega的身后。
密集的拳头结实落在了长臂猿omega脸上、头上。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的时候 ,沈琰双手撑着地板优雅落地。
他站起身拍拍手,转身看着身后的仰躺的长臂猿omega,冷冷嗤笑了一声。
在3A的日子里,在担任特派组组长一职时,沈琰觉得最意思的,最有成就的事情,就是他帮助了很多向他发出求救信的omega。
他帮助过被alpha家暴的omega,解救过被腺体猎人绑架的omega,也捡到过跳海自杀走投无路的omega。
只有在omega帮助omega的时候,让他体验到了,他在用自己的力量,用大家的力量,改变着世界。
留学的想法沈琰没有告诉沈哲芮,所以他也是先斩后奏一样,临近开学才告知的家长。
而这行为在沈哲芮看来,无异于是在逃避联姻,所以一气之下,他冻结了沈琰手上所有和自己关联的银行卡。
一副放养兔子,任由自生自灭的态度。
只有倒霉蛋小竹马许嘉,以为能领到双份工资,于是他二话不说就仗义出国,来找了沈琰。
任凭沈琰再怎么劝他三思而后行,许嘉都说誓死追随。大富大贵挥霍了一个月后,见进账的真只有沈琰的一份工资,随后人也老实地去找了份工作。
几个月后,冬天到了,M国的积雪淹没半截脚,沈琰深深浅浅地往和许嘉的合租房赶。
横跨12个时区,沈琰接到了一通电话,那是他在那个雪夜里,唯一感受到的温暖。
通话记录维持着一周一次,一次要询问近一周,所以邓黎明问:“最近一周还好吗?”
沈琰捂了捂被刀子似地寒风刮得疼痛的脸,吸溜了一下鼻子回,“嗯。”
“你呢?”
“工作顺利吗?”
邓黎明静静听了会儿回:“我不太好。”
“因为我会经常想起你,一想到你就心脏狂跳,这让我总是不能静下心来认真工作。”
沈琰停住了脚步:“那你是这心率不齐,自己去挂医生。”
远洋电话那边笑了笑,邓黎明又问沈琰晚上吃的什么。
沈琰按了按空荡荡的肠胃,想了想这里常见的晚餐后回:“金枪鱼三明治,红薯条,嗯,还有一个苹果派。”
“我现在格外想念大米。”
一来一往地闲聊,邓黎明又分别问了昨天的前天的晚餐,沈琰皆是对答如流,正以为能安全通关,不想邓黎明却说:“沈琰,你骗我。”
“你每个问题思考时间都超过了5s,反应了3s,因为你都是在现编答案。”
沈琰冷笑一声,“怎么,邓警官,你审我?”
邓黎明笑了笑:“那不敢,老大,小弟只是想要你记得按时吃饭。”
“不然,我可是会一怒之下,跑过来找你结婚的。”
沈琰立刻回:“行,那来比比狼和兔子谁跑得快。”
听通里传来一声报告,邓黎明说了声回聊掐断了电话。
3A作战团、学校、合租房三点一线的日子,沈琰每天都过得异常充实。
这让他不是在前往特派任务的路上,就是在找周考考场的路上。
晚餐举起的刀叉,正是对岸放下的碗筷。一句晚安,醒来收到的恰是一句早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时候,日子也到了掉落柳絮的时节。
坐在草坪上背书的沈琰,肩膀落上了一团绿色绒絮。
隔了半个大洋的邓黎明,在出外勤执行任务时,抬手随意扫过落在肩上的柳絮。
恰合时宜。
蝉嘶盛夏,清晨傍晚不停歇地嘶鸣,从东西两岸连接的听筒传来,轻浅的呼吸伴随大自然的白噪音。
似同榻而眠。
深秋的北风刀口似地舔舐裸露的肌肤,街道边手牵手走着的情侣,互相替对方拢紧了衣领。沈琰淡淡地撇了眼,拉高了自己衣领。
加快了脚步。
除夕夜踮起脚尖贴上的红色窗花剪纸,对岸是另一人抬手挂上的大红灯笼,两人转身看向同一轮明月。
千里同心。
岁月流转,日夜颠倒,爱意跨过万水,相思越过千山。
第二年,沈琰每三月一次的发热期,由于频繁使用强效抑制剂的缘故,提前到了每两月一次,一次3~7天不等。
在60平的出租屋遇上发热期的时候,沈琰习惯将自己关在狭小的卫生间。
他会坐在马桶盖上,双手抱着膝盖弯,将头一下一下地砸膝盖骨,额角的冷汗顺着侧脸汩汩地往下淌,落在褐色的防滑地板,将裤子浸成深色。
腺体是躁动不安的,骨头是泛酸疼痛的,眼泪是止不住流的。
疼到极致的时候,沈琰才会丧失理智一样地拨通电话给邓黎明,一声不出,只听着对方的声音从惊喜变成疑惑。
幸好对方也从不认为这是戏耍的把戏,主动挂断,久而久之,邓黎明也猜到了沈琰是在熬发热期。
于是他学会了在电话里唱一首跑调的童谣,学会了在无人回应的远洋电话里报备一天的行程。
再忍无可忍地时候,他才是抱怨一声:“沈琰!我真受不了你了,不结婚怎么就不能永久标记?你说你让我永久标记了,哪还会这么痛?”
听得沈琰一下就按断了电话。
不让永久标记,一是想结婚前自己都是自由的,二是那张传单上明确写明,婉拒一切被标记过的omega。
不甘心来之不易的通话机会就这样浪费掉,于是沈琰颤抖着手指发了则短信过去,但是泪水糊住眼,看不清键盘,发出的信息要七歪八扭地猜一猜:
【不扶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