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奔变成了蜜月,两个人在锡兰国玩了三天。
去了地标建筑莲花塔,站在高耸的塔下双手合十弯腰拜了拜。
看了蓝鲸观测站,踩在细腻洁白的沙滩,看蓝鲸跃出海面露出微笑,看黄昏日暮听渔歌唱晚。
乘了海上火车线,一边是边陲小镇治愈融洽,一边是海水侵蚀海岸线惊涛拍岸,现实和动漫相映成趣。
地处赤道,没有严冬的锡兰国,永远是热恋的盛夏。
第三天启程赶往机场的路上,邓黎明用晒出小麦蜜色的手臂,轻轻拉了下还在回头留恋的沈琰。
“乖,我们下次还来。”
沈琰转头撇了眼邓黎明,不屑地哼了一声:“哈,谁稀罕。”
邓黎明揽上沈琰的肩,“好好好,我稀罕我稀罕。”
推开邓黎明,沈琰出了空调房就是一副不让人碰的冰山样:“滚,被碰我,热死了。”
返程定在第四天,因为邓黎明批下来的假期只有五天,休完假后他就要去新岗位报道。
在这之前,顾家那边又来电,说是想让沈琰和邓黎明回一趟顾家,说是顾家家主顾浦泽,也就是邓黎明的alpha亲爹,想见一见两人。
过了安检,办了托运,沈琰一坐上座位就掏出眼罩罩在脸上。
连着三天都是半夜才睡,又要早起赶景点,困得慌。
隔壁座位刚凹陷一下,沈琰还没出声,他的脑袋就被板着搁到了一个肩膀上。
动作娴熟又自然。
沈琰往邓黎明的肩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顾叔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估计想说什么?”
身上色彩鲜艳的薄衬衣被邓黎明提了下领口,邓黎明回答的东西牛头不对马嘴:“你这领口,有点低啊。”
“刚刚有人在看你,我不准他看,所以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瞪哭了。”
因为看沈琰的是一个小孩,但邓黎明绝对不会说实话。
听到邓黎明的话,沈琰立刻坐直身体,一把掀开眼上的眼罩,再坐回到了椅子边缘。
他揪住衬衣后摆死劲拽拽,身体后压靠上椅背,将衣服狠狠压在身后。于是衬衣领口也被悬在了下巴几厘米处。
旁边的邓黎明笑着伸手去拽沈琰,但被沈琰毫不留情拍开。
沈琰靠上玻璃窗,看狗一样地嫌弃邓黎明:“滚,不想说算了,别碰我。”
“唉唉唉,别别别,我错了。”
“你过来,我给你说。”
邓黎明先是威逼利诱,再是从口袋掏出一包提摩西草塞给沈琰,才将沈琰又从窗子边薅了过来。
一口椰汁,一口干草,沈琰靠着邓黎明像听八卦一样听邓黎明讲身世。
故事才开了个头,沈琰就惊讶地去看邓黎明:“私生子?”
毕竟沈哲芮给的信息是,沈琰的联婚对象是体面的公职人员,不仅人长得仪表堂堂,更是顾家杰出的青年才俊。
实际是:体面的公职人员是警所一个调解邻里纠纷的小警署,长得到倒是能入沈琰的眼,至于是不是杰出的青年才俊还有待观察。
想到沈哲芮事事运筹帷幄也有被骗的一天,沈琰想着想着就笑出了声。
听到顾家说自己还有很多私生子,沈琰吃兔粮的动作一顿:“哦,好,我知道了。”
想到沈家的兔子军团和顾家的私生子天团,沈琰觉得这两家真不愧是天选亲家,想着想着沈琰又莫名其妙笑了笑。
邓黎明抬手掐上沈琰的脸,气急败坏地问:“我的身世让你觉得很好笑吗?沈琰。”
一手揉着被掐红的脸,沈琰止住笑意:“没有。”
“那我可怜你一下,宝宝真可怜。”说完一手捧着邓黎明的脸就吧唧了一口。
声音在安静的机船舱内像是平地惊雷。
沈琰猛地放开邓黎明,坐回椅子拼命下滑,只是有安全带锁着,人才没有钻进座位底。
飞了几个小时,出了申城的航站楼,沈琰就看到一众白衬衣黑外套的人站得规整,齐刷刷守在三辆黑色轿车边,活像是怕人跑了。
坐进车内,沈琰给邓黎明发消息:
【兔老大:必须去?我想跳车……】
【正道的光:……别冲动,我的交警同事会很头疼。】
【兔老大:滚蛋!为什么一定要去!】
【正道的光:我妈有件东西在顾浦泽手里QAQ,我一定要去拿。】
一路通畅地驶向郊区别墅。
先是一片紫色的绣球花花海,和一圈白色的石砌栅栏映入眼帘,车开近了些,再才是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楼平地起高楼。
下了车,等在门口的管家立刻带着一众下人向沈琰鞠了一躬,齐声道:“欢迎沈少爷。”
接着白色拱门下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色正装的人,他一见着沈琰就亲切地握上沈琰的手:“是小琰吧?”
“听沈先生说你大病一场,病了快三个月呐,现在身体恢复怎么样?”
看着面前弯腰弯得算是恭敬,头顶花白一片的中年老人,怎么听怎么看,都是一位和蔼可亲、关心晚辈的长辈。
似乎和听到的说法有点不一样,沈琰古怪地看了眼旁边的邓黎明,随后也跟着弯腰鞠躬,双手去抬顾浦泽的手:“顾叔叔客气。只是一点小病,不用放在心上。”
接着两个人的腰一个比一个弯得低,邓黎明拉起沈琰嗤笑:“过年还早呢,你们隔这拜年吗?”
说完就拉着沈琰率先一步跨进大门,身后的顾浦泽还想像长辈样教训邓黎明没礼貌,偏偏唾沫星子追不上人,前面两个人都走得飞快。
第一次到顾家祖宅,邓黎明也觉得匪夷所思,甚至环视一圈后发自心底地感叹:“真漂亮啊。”
沈琰左右看了一圈后,抬手碰碰邓黎明的手肘一脸不屑,“没出息。”
“我明天就给你分一套。”
勾肩搭背地环上沈琰,邓黎明笑回:“我要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正说着,白色的旋转大扶梯走下一个握着电话在讲的人,一身全黑的连体工装,没佩功勋没携器械,甚至一丝信息素也没有露出,但周身的威压也让人难以忽视。
他见着楼梯下杵着的沈琰和邓黎明,一句“你赶着送人头,那我当然赶着给你送花圈”结束了通话。
接着他收好电话,双手撑在楼梯栏杆上,一双锐利的黑色眼睛,鹰似地看着门口姗姗来迟的顾浦泽,冷声质问:“这又是哪个姓的杂碎?”
沈琰听完立刻反问:“你又是什么身份?轮得着你来过问?”
追上来的顾浦泽连连道歉,“误会误会,黎明,这是你大哥顾司礼。”
对着邓黎明说完,他又对楼梯上的人说:“司礼,这是你弟弟,邓黎明。”
邓黎明:“啊?”
顾司礼皱眉:“别沾亲带故,我妈没给我生过弟弟。”
说完直接转身上了楼,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看回顾浦泽:“你再把阿猫阿狗随意往家里带。”
“我手里的股权,你就等着死了收冥币吧。”
面上虽维持着大度平和,但沈琰心里也气得不行,一双手紧急扇风似的给自己熄火。
三个人刚在沙发坐下,尴尬的气氛就笼罩在三人头上。
顾浦泽动动嘴唇欲言又止,端起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才说:“想必你们刚也听见了。”
“顾司礼平日在军队,我想他也不会管理公司,就想收回他手上的股权。”
“只是条件还没谈妥当,所以闹得有点僵。”
“让你们见笑了。”
像是为了表示羞愧,顾浦泽浅笑着对沈琰微微点了点头。
一副温文尔雅,不急不躁的样子像是再尴尬的场景都能三两拨千金地糊弄过去。
从没见过给出去的股权又回收的道理,除非不是自己给出去的。
于是思量着顾浦泽的脸皮厚度,沈琰轻声应了声,又继续不动声色地听着,因为他预感自己接下来会听到不得了的东西。
果然,顾浦泽手掌交叠着放在了跷着的二郎腿上,一脸志在必得:“我觉得吧,你们这婚也订了,可以早点把一套仪式搞完。”
“我看了下,下月十六,就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沈琰还没来得及说,邓黎明就率先说了:“我们事业还在上升期,结婚的事不急。”
沈琰的关注点倒是不一样,他犹豫着问:“请问,我们结婚和收回股权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