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前台给林眠生换了间房,好巧不巧的,就在方鹤旁边。林眠生想说不要这间,犹豫了一下,然后在他犹豫的工夫里,前台已经将新的房卡交给他了,于是林眠生也只能放弃,对前台说了声谢谢就又拖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电梯内显示屏上的数字往上跳跃,中间有停下来一次,对方看起来应该是要去五楼的洗衣房,看到林眠生和他的行李箱后愣了下,对他点点头,喊了声“小林哥”。林眠生往旁边让了点,同样对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电梯到五楼后对方快步离开,电梯门重新合上,过了几秒钟就到林眠生新房间的楼层了。
他拖着行李箱从电梯里出来,看了眼墙上标的数字,沿着走廊往右拐,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方鹤的房间。他停下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往前走了几步,将房卡放在门锁上靠了一下,推开门进去。
林眠生躺在浴缸里,旁边架子上放了半杯白酒,是林眠生打电话让小刘出去给他买的。
小刘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没一会儿就送过来了。
小刘没有问之前林眠生让她去结工资的事,林眠生也没有再提起,只是嘱咐了她明天早上给自己送早餐,小刘欣然答应。
他虽然不太懂圈子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但他知道,方鹤都这么给他面子了,那这个歉,他是必须要去道的。只不过他还是有些尴尬,便想借着酒劲,算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林眠生端起旁边的酒一口灌进嘴里,烈酒下肚,脑袋嗡的一下就直接懵了。
他闭上眼,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水里,直到胸口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尖锐疼痛才猛地从水里钻出来,趴在浴缸边上大口喘气。
白酒的度数很高,是他特意叮嘱小刘买的,五分钟不到,酒劲上来,将他浑身都给熏得发红发烫,濒死的窒息感和酒精让他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他低头看着水面中的自己,摇摇头,又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然后他又从浴缸里站起来,伸手从浴巾架上将浴巾拿过来裹在身上,晕晕乎乎地从浴缸里跨出来,去了房间。
十楼的房间比四楼的要大上很多,最明显的是多了个阳台,靠窗的地方换了个大一点的沙发,还有房间中间多了个小吧台。
林眠生走过去摊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懵懵的,脑子里全都是上午发生的事。特别是方鹤亲吻他的那段,睁开眼,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的,甚至光是想到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特别是胸口那个地方,又麻又痒,怎么挠都痒。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吹风时发出的轻微响声,林眠生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听门外的动静,听到的却是自己逐渐粗沉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房卡开门时发出的“滴滴”声。
林眠生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却两条腿一软,差点又栽了回去。他将身上的浴巾扔到床上,又在旁边的架子上随手拿了件睡袍套在身上,只胡乱将腰间的系带打了个结,就开门出去了。
他站在方鹤房间门口,看了两眼,抬起手敲门。
等了会,没有人过来开门,里面也并没听到有动静,林眠生又抬手敲了敲门。又等了会,还是没人过来开门。
他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隔几分钟敲一次门,像是只要里面的人不开门,他就能一直这样敲下去。
于是方鹤刚吃完饭回来,就看到林眠生穿着件睡袍站在自己门口。
傅维也看到了,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方鹤一眼,方鹤低声对他说了句我来处理,就朝林眠生走了过去。傅维见状也是用力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往自己房间走了。
方鹤走到门口,对林眠生说:“你再敲,房间里也不会有人过来开门的。”
林眠生听到声音后动作顿住,眨了眨眼,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扭头看过去,在看到方鹤的时候“哦”了一声,收回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方鹤闻到林眠生身上的酒味,皱眉问道:“喝酒了?”
林眠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方鹤注意到林眠生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敞开的领子里是被挠得全是红痕的胸膛,还有赤着的脚,顿了下,掏出房卡开门,将门推开,微微侧身,对林眠生说:“先进来吧,你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
虽然这话说得有点迟。
在林眠生进去后,方鹤跟着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和林眠生的新房间布局一样,只是方鹤的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不像林眠生刚搬进去,就弄得乱七八糟。
方鹤给林眠生倒了杯水,“先坐,喝点水。”
林眠生站在房间中间,听到方鹤的声音后没有动静,只抬头看着方鹤,突然开了口,对他说:“对不起。”
方鹤一愣,将手上的杯子放在吧台上,看着林眠生。
于是林眠生直接对他弯腰低头,更大声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