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广袖飘然若仙,青丝以一根冰晶簪松松挽起,清冷和孤高,是常用来形容她。
曾经,所有人都认为她不适合做掌门,现今,却无人不服。
可谓娥眉不让须眉,素手可摘星辰。
卜夕夕轻哼一声,甩袖转身。
旖黄裳看着坐在高位的师姐,轻声道:“掌门。”
戚寻雪点了点头,掩下情绪道:“来了。”
旖黄裳缓缓的点了点头。
金大哼连忙插话打破那有些感伤的情绪,道:“你看着怎么还是这般帅气逼人,真是看的我老金羡慕非常!如今你成了长老,留在宗内,日日相伴,正好传授下秘诀才好!”
旖黄裳道:“我来,便是为了此事儿。”
金大哼人精一样的,怎么会不明白了他的意思,可还是打岔道道:“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你对我老金的长相这么上心,如此甚好。”
旖黄裳眼皮微垂,兀自说道:“你们其实不必如此的。”
金大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岂不是见外?”
戚寻雪也道:“莫要意气用事。”
旖黄裳道:“听闻修俭长老已经羽化?”
王庚一道:“不错,家师于三年前便去了。”
旖黄裳平静道:“如今门内一条心,执道宗又是第一大宗,盛世空前。”
卜夕夕猛地转身,眼中燃着压抑许久的怒火道:“是好,好的不得。” 见旖黄裳不搭话,恨恨道“第一大宗的掌门长老在此求你,你是不是得意极了?”
旖黄裳微微蹙眉道:“我并无此意?”
卜夕夕哂笑道:“那可是怕我们占了你的便宜?您早就不是消灵通的门主,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并不是为了拉拢你,更何况如今你声名狼藉!只是看在师兄面子上,我们才如此。”清脆的声音里满是讥讽。
卜多多急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哀求道:“姐姐,你莫再说了。”
卜夕夕道:“我偏要说,你的为人如何,我们并不在意,可师兄认定了你,我们自然就不会说什么,你在外惹了那么一摊祸事,执道宗愿意兜底,你该感到庆幸。”
卜多多前去拉着卜夕夕,却被一把甩开,“你可知戚姐姐为你这些破事儿,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吗?要把执道宗置于何等位置?你知道从开始到现在,有多少人为了找你奔波劳碌?再就是你自己搞的烂摊子,消灵通,消息确实够灵通的,你是执道宗客卿长老的事儿,早就人尽皆知了。你还不愿?可执道宗早就跟着你下了水。”她向前两步指着门外道:“门口整日盘踞些不三不四之人,日夜叫嚣,整个执道宗被你搞得鸡犬不宁!”
戚寻雪厉声道:“任性够了吗?”又缓和了下语气道:“这其中曲折,你根本不知!莫要再怪他了,是我们欠他的!”
卜夕夕被戚寻雪训斥,顿时委屈不已,压抑的情绪此时化成滴滴泪水,她哭喊着问道:“凭什么?你们欠他的就要拉整个门派下水?”
她的情绪积攒太久。
她恨那风华绝代的师兄怎么就死了,怎就在众人准备欢呼高歌庆祝之时,就死了?
让那本该沸腾的情绪还没有宣泄就被冷水浇灭,千百年来,只能悼念,不敢笙歌呢?
这么多年过来,她不敢怪,也无人能怪。
若是没有师兄向天一斩,师傅师叔怎会飞升?
如果要怪,只能怪一人,那就是旖黄裳,他一出现,师兄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一定是他将斩破长虹的方式告诉了师兄,才叫师兄牺牲了自己!
都是他,都怪他!
如今,他还要来害整个执道宗!
旖黄裳的望向情绪激动的卜夕夕,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想为自己辩解,仔细一想,她说的没错。
是他错了。
他是任性了些,总想着不要麻烦别人。
可却忘了,人都是有情的。
为了还情,总不会让他置于险地的。
戚寻雪见卜夕夕竟是毫不悔改,道:“卜夕夕代长老,罚俸百年,禁足淡蓝之水百年,不准踏出一步!”
“戚师姐?”卜多多被戚寻雪的话震惊了,下意识道便喊了一句。
这惩罚实在太重,淡蓝水湾是执道宗的禁地,不光是灵气不足,更多的是立面幽暗又空荡,罚上三年五载便是多的,罚上百年可是要耽误修炼的!
卜夕夕道:“如此甚好,眼不见为净!”挥袖便走。
“姐姐!”卜多多也追了出去。
旖黄裳见此,更是一阵心痛
他又错了,来与不来,带给众人的,都是不愉快?
来了还不如不来,他又把他们,搅散了。
一时间,澄心阁只剩喘息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