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对齐恒来说并非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他此时真的那么冲动,将这件事情给做了,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为自己平反。
陆纯熙正思索着如何对这人解释,却没有料到那边的脚步声正一点一点靠近。
“纯熙?”齐恒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蹙眉,“来了怎么不进来?”还躲在这儿。齐恒的未尽之语陆纯熙读懂,不由讪讪地看着他。
齐恒叹了口气,拉着人进屋。
见到是陆纯熙,陈鹤云也不意外。还冲她笑了笑——如今陈鹤云也不再和以前那样因为陆纯熙无法帮助齐恒太多而不喜她。
陆纯熙回以陈鹤云一个微笑,想了想,道:“皇上曾与我提及刺青暗卫中有慢性毒药一事。”
“什么?”陈鹤云惊呼出声,便是齐恒,眼里也都是惊诧。
“纯熙,你详细说说。”齐恒压下惊讶,沉声道。
陆纯熙点点头,将那日在重华殿内与齐烨的对话详细叙述了一遍,随后,又将自己御花园遇刺一事详尽告诉齐恒。
“此事,可有半点差错?”齐恒深海似的双眸卷起滔天巨浪,几乎要将坐在他面前的陆纯熙淹没,陆纯熙面露疑惑——齐恒为何如此激动?
看清陆纯熙眸中的疑惑,齐恒察觉自己情绪波动太大,立刻压制下来,只是当一直平静的大海掀起巨浪,哪里有那么容易平静下来?
即便努力压抑了心头情绪,齐恒仍是忍不住道:“你为何不早些说?”好似与平常无异的语气,但这句话本身就是一句问责,更何况陆纯熙与他相处良久,轻易辨认出了这句话里带着的责备。
“我以为你知道,而且,我也不知道此事如此重要。”陆纯熙微微垂眸,心中有些委屈。她若是知道此事对齐恒重要,定然会早早告知。
陈鹤云总觉得和齐恒、陆纯熙待在一起,心塞得很,所以早早就退出了房间。此时齐恒见陆纯熙委屈,不由自责,“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此事无你过错。”
“没事。”陆纯熙摇摇头,“我知道你着急,只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这么大的反应吗?”
沉默了一会儿,齐恒微微摇头,“纯熙,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我不想将你拉入危险之中。如果可以,我想保护你,不必接触任何脏污。”
“可是你身处其中,我又怎能置身事外?!”没有一秒的思考,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虽然有些羞赧,但陆纯熙仍然坚持看着齐恒,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坚定与坚持。
“你啊,总是这般。”沉默半晌,齐恒忽然轻叹了口气,笑容无奈又欢喜,“明明脸皮薄,却总能说出让我都会脸红的话。”
“你......”陆纯熙羞恼,正欲反驳,却不想齐恒忽然伸手将她拉向自己。鼻尖狠狠撞在坚毅的胸膛,陆纯熙觉得鼻子有点儿酸,眼角微微泛起一丝湿润。
“痛......”陆纯熙的声音闷声闷气地从齐恒胸膛传出,“你胸膛怎么这么硬,是石头做的吗?”因为疼痛,声音显得有些娇软。
好似有羽毛在他的心脏轻柔的挠着。
齐恒微微低头,看见自己心上的女子窝在自己的怀里,身子娇小,柔顺地伏在他的胸膛。好像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心里一软,齐恒吻了吻陆纯熙的发心。
“倏——”类似哨声却与哨声并不相同的长啸忽然想起,声音并不大,却足以齐恒听得清晰。他神色一肃,放开陆纯熙,快速道:“我有事情要办,你先回去。路上小心。”言罢,身形一闪,齐恒已不在屋内,唯有敞开的房门告诉陆纯熙——齐恒刚刚才出去。
陆纯熙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话的回重华殿。
此时已入夜,朝华殿位置偏僻,无人,自然也无照明之物。好在天上的月亮足够亮,能勉强照亮这皇宫暗黑的一角。
夜风拂过,带起树叶交错的飒飒声,耳畔隐隐有远处宫廷遥遥传来的人声,在月亮照不进的地方,是更深一层的黑暗,好像里面藏着能够吞噬人的野兽。若是胆子稍微小一些的人走在这里,只怕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
陆纯熙却是面色平淡,分毫没被环境所影响,倒不是她没有任何感觉,而是她在思索到底是何事让齐恒这般匆匆忙忙地丢下她赶过去。
是他派出,却失去消息的那名暗卫么?想起自己听到的齐恒和陈鹤云的谈话,陆纯熙想到。
“纯熙姑娘!”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是脚踏落叶的沙沙声,陆纯熙回头,看到陈鹤云运着轻功快速向她靠近。
“怎么了?”陆纯熙看着满头大汗的陈鹤云,微微蹙眉,是齐恒出了什么事?除了齐恒出事,她很少看见陈鹤云这么着急的时候。
想到此,陆纯熙心里不由升起一股担忧。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跟我走!”陈鹤云直接上前揽住陆纯熙的腰,道了一声“得罪了”,再次运起轻功返回朝华殿。
知道是有急事,陆纯熙虽然别扭,却也沉默并不多问,也不挣扎。
陈鹤云带着陆纯熙,却没有在殿内停留,而是带着陆纯熙直奔后殿。陆纯熙不曾来过这个房间,只见陈鹤云在墙上的某个地方轻轻敲击了几下,一个暗门出现在陆纯熙眼前,其内是通往地下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