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希:“……”
温晚:“哇哦~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射手吗?”
“意……意外。”
陈年希重新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深吸一口气,瞄准靶心,全神贯注,拉弓,放箭。
这次一定行!
——还是脱靶。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年希不信邪,立马又射了一箭,这次终于没脱靶了,但离脱靶也就毫厘之差。
“怎么事儿啊?某人不是说上周十箭有八箭都在八环内吗?”温晚怪腔怪调地说。
陈年希整张脸肉眼可见的红了,却还要故作镇定的说:“状态还不稳定,再练练就好了。”
“你上个月也是这样说的。”温晚说。
“上上个月也是这样说的。“温晚想了想又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哑巴!”陈年希咬牙切齿。
这时,只听“咻”的一声,姜颂梨对着的那个靶上一支箭正中靶心。
接着,在众人愣神之际,姜颂梨转头看向陈年希,“射个箭也需要练几个月?”
陈年希:……她骂得好脏
黑化版的姜颂梨现在攻击性强得可怕。
如果可以,她一定把在场每个人都狠狠羞辱一遍以报她崩人设之仇。
“谁说不需要练的!”快羞愤而死的陈年希也急眼了,“你让个没练过的来试试?”
“允哥应该没练过吧?”周丞洋探头看向陈鹤允。
陈鹤允:“没有。”
周丞洋:“你试试。”
“嗯。”
陈鹤允将箭搭上弓弦。
作为纯新手,陈鹤允拉弓的姿势都非常不标准。
“咻——”
众人跟着离弦的箭看向箭靶。
“九环!”
陈年希:不活了……
绝望地沉默两秒,陈年希突然大喊起来,“不玩了不玩了不玩了!”
看着他这小孩儿般使性子的模样,大家以为温晚会继续阴阳他,没想到温晚却说:“好好好,不玩了不玩了。”
说着,她拿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我们……”
她摸腮思考,忽的,她眼睛一亮,“我们去海边看日落吧!”
周丞洋第一个赞成,“可以诶,我们五个还没一起去过海边呢。”
以前六个人的时候,他们经常去海边玩儿,发现了个看日落的绝佳位置,这学期陈鹤允作为新人加入后他们还没来得及带他去。
想起他们的老地方,陈年希也不沮丧了,一拍大腿道:“对哦,我们的秘密基地还没带允哥去过呢,走走走。”
陈鹤允与姜颂梨自然是没意见,于是几人打车到了海边。
他们的秘密基地在距离公路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下车后,几人慢慢往海边走。
黄昏里的海风,有着咸咸的潮湿味道,海浪被吹得哗哗的响。
海滩上,说说笑笑的几人不知不觉就在海边追逐打闹起来,陈年希和周丞洋在前面跑,温晚在后面追,再往后,是肩并肩慢慢走着的姜颂梨与陈鹤允。
起初,两人谁也没说话,但不说话,也很好,阳光是暖的,海风只微凉,风声和着前方的打闹声,有种时光烂漫且悠长的美好。
就这么走了几百米,陈鹤允看着前面还在海风里奔跑的三人,轻抬了抬下巴,“以前你们出来,他们三个也这么闹?”
姜颂梨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毕竟他这一整天,除了早上单独和她在一起时,就没怎么主动说过话,以前只剩他们两个走一起时他也不爱和她搭话,
她转头看了看他,淡淡“嗯”了声。
“那你呢?”他问。
姜颂梨一愣,片刻后才开口,“我……看着。”
平时说话利落又干脆的人,今天结巴了两次。
“一直看着?”
姜颂梨想了想,“晚晚经常会拉着我去追,没拉我的时候,她追一会儿就会回来。”
陈鹤允微偏一点头看向她,没说话,但眼神里明晃晃的写着:是吗?
这两个字还可以翻译为:怎么我就没见她管过你?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很清楚,无非是温晚觉得她有人陪着了,也希望他们之间能熟起来,但他还是给出了这么个眼神。
姜颂梨当然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遂解释道,“是你来后,她才不管我的。”
听她说出这句话,陈鹤允忽然停住。
他一停,往前迈出去一步的姜颂梨也停了下来,转身朝他投去一个茫然的眼神。
一步之遥。
陈鹤允却俯身,半弯腰凑近她。
那张极好看的脸在慢慢放大,还没有靠得很近,姜颂梨已经屏住了呼吸。
他像是故意的,动作放得很慢很慢,连同那一点一点上扬的唇角。
少年的气息铺天盖地般覆盖过来,海风半分都吹不散,他在风里近距离望进她的眼睛,轻笑着问她:“那你是想她管你,还是想和我一起?”
想和我一起?
这五个字从耳道传入大脑,而后被蓦地放大,在脑海里如有回音般不停回荡。
想,当然想。
这是大脑还未清明之时,心脏就已经给出的回答。
但她没有办法将这个答案宣之于口。
那要怎么回答?
死脑子!快想啊!再想不出来又要脸红露馅了!
幸好,在她想出怎么回答时,耳朵只红到一半。
“没有什么想不想的。”她冷冷淡淡地开口。
这个回答她相当满意,简直完美符合她淡如菊冷如冰的人设。
嗯,这个回答很好。
陈鹤允瞥了眼她半红的耳朵,缓缓地轻笑出声。
沉沉笑声像被拉长的音符落入耳中,姜颂梨看着他盛着碎碎笑意的双眼,心跳骤然加剧,比刚刚不止如何回答时跳得更快更重。
“你……笑什么?”她问。
陈鹤允不答反问:“你觉得温晚为什么不管你了?”
他还保持着弯腰俯身的姿势,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近。
姜颂梨眨了眨眼,语气略显慌乱,“因为……有你陪着我。”
陈鹤允笑着微撇了下嘴,“可你和我都不爱说话。”
“不爱说话又怎么了?”姜颂梨并不觉得不说话有什么不好,这世上就是有人爱说话,有人不爱说话,不爱说话的两个人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两个人不说话难免有点尴尬。”陈鹤允说。
原来,他觉得跟她在一起尴尬吗?
一种名为失落的情绪从心底缓缓升起,那感觉有些酸楚,有些涩。
“我不想和你尴尬。”陈鹤允又说。
啊?
少女被海风吹动的长睫微微一颤。
“所以……”陈鹤允稍稍拉长尾调,嗓子里透出一种温柔的,含笑的,还带一点像逗弄意味般低哑的声音,“以后多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像春日里一道微风拂过,没什么声音,却有千树万花在土壤里疯长,几乎要将整个胸腔都填满。
以后多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
她怔怔地回,红透了耳朵。
少年唇边的笑意再一次在风中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