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宴小声应了声,醉意上头,睡了过去。
夜风习习,车子行驶在城市的繁华当中,穿过耀目的霓虹灯和人声鼎沸,裹挟着残留的热意,停在酒店门口。
副驾驶上的人睡得正熟,呼吸声平缓,季准半张脸隐在黑暗中,歪着头盯了会儿戚宴,开门下了车。
沉闷的空气一下将人包围,季准靠在车门上,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
飞虫在明亮的路灯下飞舞,季准仰头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直到一支烟燃到尽头,烟味被温热的夜风吹散,他才把戚宴叫醒。
……
六月,羊城的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戚宴赶在夏天的开始赶回了羊城,刚下飞机就被湿热的空气扑了一脸。
在北方呆了快一个月,乍然闷热起来,戚宴还有点不适应。
他皱了皱鼻子,推着行李箱往前走,“我感觉我鼻炎要犯了。”
季准带着助理走在后面,看着戚宴东瞧瞧西望望,打趣道:“那请问这位鼻炎大王,是要回家么?”
戚宴捏了捏鼻子,试图将痒意压下去,瓮声回道:“时候还早,回公司吧。”
三人径直拖着行李回了公司,戚宴像条无骨鱼一样摊在办公椅上,难为的在公司里找到了家的感觉。
“啊——”他长舒一口气,“还是这里舒服,没有讨厌的客户,没有讨厌的应酬,简直就是天堂!”
他冲着季准摆了摆手,“下次还是你跟彭潜去吧,这种事我实在是干不来,我逢年过节招待客人的时候都没喝过这么多酒。”
季准给戚宴接了杯温水,放在他面前,倚着办公桌,相比戚宴奔波过后的半死不活,他显得轻松精神得多了。
“真不去了?”
戚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着,“暂时是不想去了,不是,你也喝了不少酒,怎么你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季准耸了耸肩。
落地窗外的天色渐渐黑下来,戚宴转动椅子面朝着窗户,“又要下雨了啊。”
季准也跟着看过去,外面乌云滚滚,看起来这场雨来得并不友好,“嗯,看来雨还不小,晚上顺带送你回家?”
“顺带?”戚宴回头,揶揄的看着他,“你现在不是美美享受独居生活了么?怎么顺带送我回家?”
“你不也是打算搬出去了?”
话音刚落,雨水伴随着雷电落下,戚宴话语一顿,看了一眼。
外面大雨倾盆,雨水冲刷过玻璃,将玻璃外的世界洗得更加澄澈干净。
“嗯……搬。”戚宴注意力被大雨吸引,“这应该是今年夏天的第一场雨吧?”
“嗯,今年的雨下的有点早了。”
窗外的雨在下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闷厚的雨声穿过玻璃传进来。
“晚上出去吃饭?”
戚宴心不在焉,望着窗外有点出神,刚想说些什么,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秘书从门外进来,先是向季准点了点头,随后对戚宴说:“戚总,有个自称您弟弟的来找您。”
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一个人。
季准很识趣,扬了扬手上的书,“那我先回去了,你这本书我借走了。”
戚宴点点头,没再管季准。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么大雨,谢礼峙是怎么来的?
“他人呢?”
“在大厅,需要把他叫上来么?”
戚宴应下,“你待会儿去泡点姜茶送上来。”
“好的戚总。”秘书退了出去。
戚宴的神情有些复杂,他很想见谢礼峙,可真到了要见谢礼峙的时候,他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不可能一直躲着谢礼峙的,何况现在剧情已经被改写,谢礼峙也没有黑化的预兆,他也还活着,或许真的是他太敏感了。
谢礼峙的人生那么悲惨,敏感点也是正常的。
秘书是个明事理的,带谢礼峙走了专用电梯,直达戚宴的办公室。
戚宴换了身衣服从休息室出来,看见的就是浑身被雨水淋透的谢礼峙。
他站在办公室的中间,地上是他身上滴下来的水渍,湿透的头发盖住他的眼睛,听见动静,他的目光从戚宴的办公桌上移过来。
“小峙?!”戚宴快步走上去,清秀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抓着谢礼峙的手臂,“怎么淋成这样?没有带伞么?王叔呢,不是他把你送过来的么?”
戚宴的问题很多,可谢礼峙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长得很快,短短一个月,已经隐约看起来要比戚宴高一点了。
谢礼峙半垂着眼睛看着面前神色紧张的人,在他要带他进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紧紧的禁锢住了他的手腕。
戚宴被拉得往后踉跄了一下,随后撞进了谢礼峙的眸子里。
“哥哥。”
“为什么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