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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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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闲,还管起别人的人身自由来了。”

凡·贝曼没搭理穆子逸,只死死盯着齐悯。

齐悯当然不会受这挪揄离间,他想的是他本就该谢谢她,更不要说他和瑾辰可是对战过的朋友呢。于是他也不搭话,只默默看光脑。

“傻大个!”凡·贝曼嗤笑了一声,继续说道,“不过,顺势和西京结盟不也挺好?”

他终于说到重点了。

漆雕玹终于朝他望去第一眼,语气很是冷厉。

“西京今年势头那么盛,你觉得他们会和我们结盟吗?”

“知道会被最先集火扑杀,他倒是好,不费一兵一卒,就把火力引到我们头上。”

“好啊,那我们顺势假戏真做。结个虚假的同盟可也不错。”

最终,这场赛前讨论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不欢而散。

“嘁,一群大二愣头青。”凡·贝曼走出包间扭头就走。

漆雕玹面上无任何表情,心中却觉得危矣,如果不能在训练期间搞定凡·贝曼这个不稳定因素,首都队必输无疑啊……

“查理斯……和你有什么矛盾吗?如果涉及战术机密,你就别说了。”

瑾辰确实不能理解,她印象中温润如玉的李君慕可以让所有人都感到如沐春风啊。

“贝曼家不满足于只称霸一星了,他们想把手伸到第四军和整个西区星域。”

星云联邦疆域辽阔,中央星域之外人为划分了东西南北四个星域。其中西区星域处于百年前人类星际大迁徙的来路上,故开发最早,宜居星又多,十分繁华,可以说是除中央星域之外最繁荣的星域之一了。

西区星域欧裔种人类聚集较多,光西区主星西京星就有贝曼、卡特、奥斯卡等几大家族聚集,这些大家族几乎垄断西区人民议会议员名额,且隐隐以贝曼家族为首。

联邦军委会派遣边防军第四军驻守西区星域边境,贝曼、卡特等家族自然也将势力渗透进了第四军。西区星域多繁星带且开发充分,异星监控管理得当,任务轻松又颇有油水,无需像北区边防军奋力厮杀,只要偶尔围猎几只异兽,就能轻轻松松攒得军功。

“哦……”瑾辰拖了个长音,陷入了思索。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政治斗争啊……

李家不是土生土长的西区世家,李军长却能依靠强势的手腕将整个第四军牢牢把控,剔除了贝曼等西区本土世家的影响。

李君慕这第四军李军长的儿子也不好当啊,强龙遇上地头蛇,啧啧啧。

“哎,尽说这些琐事了,你不是要带我去看长桥流灯夜市吗?快到了吗?”

“是啊,你看,这地球上的灯火多美,像笼着红纱。其实,我也才第二次坐飞艇呢。”瑾辰探着头看着舷窗外的世界,侧脸朦胧温柔。

李君慕坐在对侧,静静看着难得的温和景象,不敢出声打扰。他感觉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两人依偎在壁炉前取暖,那时瑾辰的脸被温暖的炉火照亮,也是这样的温柔。

今天是训练前的最后一天了,瑾辰鼓足勇气邀请李君慕出学校去逛逛,李君慕从来不会拂人好意,自是答应了。

两人现在就在从首都军校所在的东部军事禁区飞往长桥夜市所在的华阳区的飞艇上。这么大一个星球,如果不选择更舒适开阔的飞艇,就只能去挤拥挤闭塞的地幔铁了。

瑾辰当时就颇具豪情地表示——我请客,怎么能让你去挤地幔快速铁路。

首都星,作为漂泊千年的先人们安居乐业的第一颗宜居星球,被冠以母星地球星的名字,以供追忆。作为星云联邦的政治军事科技文化中心,经过近三百年的发展,地球星从地核到近地太空层均经过无数次改造,随时可成为一个能行走的堡垒。其有三个死星级的军事堡垒卫星陪护,与一颗人造的星网中枢天枢星、三颗气候环境宜居的行星伴星一起运行在围绕着恒星太阳的轨道中。

饶是如此,首都星地表景致却十分复古,没有过多的张扬先进的高楼大厦,多是黑瓦重檐的古式风格的建筑和大片的人造绿化景观与自然保护地,据说这就是当年的地球母星的样子。

因为留在首都星的亚裔种人类最多,这里的建筑和布景风格多从亚裔的风格。华阳区就是一个典型的亚裔风格的陆地区,不过算是闹中取静之地,不像其他闹市区那么热闹,甚至可以说有些偏僻,于是保留了更多的含蓄古雅。

瑾辰与李君慕下了飞艇直接叫了辆悬浮轿车来到这著名景点——长桥夜市。其实飞艇站外就有许多条路线的公共大巴车可供他们选择,但是瑾辰舍得花血本,自然不会让李君慕坐公交车。

首都星的繁华可见一斑,瑾辰还记得自己刚到这里时是怎样的瞠目结舌。恐怕也只有首都星和西区南区等富饶之地,才能供得起那么多公共交通的司机了。

两人沿着长河前行,夹着河两岸的是粉墙黛瓦的古式建筑,均是各种各样的店铺,沿着河岸还有一些小摊贩在几步一棵的杨柳树下摆摊。店铺门口挂着红纸皮的灯笼,用蜡烛点亮,明明灭灭,颇具古趣。长河中漂着几只各色花灯,花瓣精巧,似是连脉络都能瞧见。

游人们不多也不少,瑾辰很满意这样的氛围,开心地拉着李君慕这个那个店铺走走瞧瞧。只要是李君慕多瞧一眼的玩意儿,瑾辰都二话不说付钱打包拿下。

李君慕倒是想阻拦的,但是看着瑾辰难得如此肆意玩耍的开心样子,便也由她去了。不都说她是最缺钱的守财奴吗?现在倒是大方得很。

于是逛了半条街,李君慕手里握着好几串各色糖葫芦,捧着几包糖酥糖球,指尖勾着几袋锦囊。这还是少的,君不见,瑾辰手里捧着拎着更多的礼盒。

李君慕默然,她没有一样东西是买给自己的,全部都是买给他的。

如此他便说道:“一路听说这花灯甚是有趣,小瑾,你想放一盏试试吗?”

“好啊!”朦胧烛光中满脸兴奋的少女从礼盒堆里探出头,粲然一笑,让那些红尘烟火都瞬间黯然失色。

李君慕忽然意识到,他们,都长大了。

怎么那么快呢……要是还像小时候那样多好……要是像回忆里那般该多好……

她从来都没有站在原地等待,她执拗地追随着他……

可是,终究还是要往前看啊……他再也没有回去过那颗荒星,他又怎么可能还如同小时候那般……

再不舍,也回不去了。

将一大堆礼盒在速递站打包直接托运到飞艇站,买好两盏花灯,两人便在亲水平台边特设的一张桌案边坐下,提笔在彩笺上写下心愿。

为了满足不同游客的需求,这里满满当当什么笔都有,某些已经不太会手写字的游客还可以选择自助打印。

李君慕知道瑾辰的字写得极好,偷偷瞄着她提着毛笔一气呵成书完彩笺,才依样拿起毛笔不甚熟练地一笔一画写完。

两人都没有偷看对方心愿的意思,将彩笺折成小豆干大小塞在花灯花蕊盖子下,点燃小蜡烛放在花蕊中,便一起走到亲水平台,推出花灯顺流而下。

两人没有说话,只驻足看着长河上粼粼灯火。

夏风吹过,吹散了一池的心愿。

瑾辰想着都到这长河了,怎么也得登一下长桥。

长桥虽高却不宽,四人同行就会显得拥挤,仿古的青石台阶偏窄又带着些湿气。

两人一步一台阶就快登到最高处时,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些骚动。

然后桥那边就出现了一行四列罩着黑袍手握红莲的奇怪的游行队伍。

被护在桥内侧的瑾辰正低头看着桥面青苔有些发怔,忽被游行队伍冲撞,脚下一滑,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克制了自己的战斗应激反应——

李君慕在看到黑袍队伍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已经开始动作,故,他先一步虚环住瑾辰的腰向自己的方向一带。

李君慕看起来清瘦柔弱,却也能一把稳住脚下不稳的瑾辰。

瑾辰站稳之后,李君慕也没有放手,脊背紧贴着桥栏,努力将瑾辰拉远黑袍队伍靠在自己身侧。

瑾辰小心思得逞,一颗心怦怦跳的同时,也不忘仔细观察这支静默的诡异队伍。

这群人高矮胖瘦不一,皆黑袍遮蔽头身,不言不语,只右手托着看似锦纱材质的红莲。约莫百五十人,纪律严明,步履一致,竟给人以压迫感。说没有攻击性,但所到之处,冲撞一切,毫不避让。

那游行队伍终于走下长桥,向瑾辰二人刚刚走过的那段街市而去。

瑾辰和李君慕站在桥上望着,看到游客们大多茫然地站在路边避让,开店摆摊的本地人却关门的关门、跑走的跑走。

瑾辰记得上桥之前瞥过一眼,对岸的街市还很正常,那这支队伍只可能是从纵向贯穿街市的那条路直接上桥的。那条路通向的应该是华阳区的一些住宅区……瑾辰却判断不出什么异样。

“这是至高教的教徒。”李君慕轻轻说道。

“至高教?现在居然还有宗教吗?”瑾辰从来没听说过这什么“至高教”。

“西区有,还不少,没想到首都居然也有了……”

“世人只知这是个崇拜纯血,认为基因缺陷是天罚的宗教,”李君慕语声中似乎带着一些压抑的颤抖,“但是我知,他们还有一种所谓‘涅槃’的仪式——杀死一个普通人,将他的血液换到基因缺陷者的身上,他们说通过这个仪式就能让基因缺陷者重生。”

瑾辰这才明白,他压抑的是愤怒。

瑾辰没多想,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李君慕的手,期望能给他一点点温暖。

他的手确实很冷呢……

“但是大部分经过这个‘涅槃仪式’的基因缺陷者都死了,他们这时又只说是罪孽太重,永、不、得、释。”

瑾辰明白了,这是一个邪/教,是一个企图撕裂普通人和基因缺陷者、加强两者间对立的种族歧视的邪/教。看这些本地人的反应,恐怕这邪/教在长河甚至在华阳区发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我应该告诉老师,不,告诉漆雕玹。”

“不用,我会告诉父亲,父亲也在西京调查此事,我会督促父亲将报告上述联邦政府的。”

哎……想想刚刚在身边拂过的黑袍居然染着血,瑾辰就觉得恶心。

基因缺陷,基因缺陷,不就是星际大迁徙时某些人因为宇宙射线而产生的第22对染色体上的基因突变吗?什么早衰、猝死、五感减弱、智能减退、肢体畸变、异常攻击性反社会性……经过那么多代繁衍,现代的基因缺陷者虽不免于早逝,但已不会出现太过剧烈的基因缺陷综合征。还说什么不能通婚,要保持基因纯洁,搞种族隔离……

都是人类,为什么要对立呢?

瑾辰一直想不通这种根深蒂固的仇视为何持续存在,可她似乎也无法逃离。

感觉到李君慕的手动了动,瑾辰马上放开了手,生怕让他不适。

“我们回去吧。”李君慕淡淡说着。

瑾辰小心翼翼看着李君慕难得不复温和的脸庞,轻轻“嗯”了一声。

“你别难过。”瑾辰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撞碎了琉璃一样。

李君慕低下头,看着这张满怀他熟悉非常的关切的脸庞。他明白了,她知道、她一眼就看穿他不是气愤、不是怨愤,而是一种无能为力的难过。

李君慕恢复了温和非常的面带微笑的表情,“我没事”。

末了不知道是要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他又说道:“真的。”

瑾辰后来想过,如果那时,她写了另一个心愿,或者握住这只手不放,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可是,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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