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猛地一震,内心涌现出不可置信的情绪……就这么简单吗?这样就可以了吗?我抓住这个机会了?
被大量的情绪冲击,她没能即使回答。
在帕罗特先生的提醒下,莎娜才赶紧站起来,语无伦次地开始感谢。
而侧着耳朵听着事情发展的人也摇摇头……这就是善心泛滥的稀有贵族,不过又不算奇怪。
等到马车远去,搅和麦草羹的人才随口对同伴感叹,“我们倒是第一次见这种事,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
“你管它好坏,跟我们没关系。”
小心放入定量的花蜜,粗犷男人做着较为精细的工作,“我们今天最重要的,是把这些都卖完,冬天来了才好过……”
……
“就是它,就是它!”
没找到合适的药草,贝斯特依然深受颠簸的马车困扰,但在确认了植物确实就是离开原本的土地会很快死亡的新物种后,他一扫之前的萎靡,开始畅想接下里可能找到的东西、可能会实现突破的疾病!
猛地转头,他看向蹲在角落里啃面包,已经把脸庞露出来的女孩。
“你找到它的时候,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莎娜终于看出来,这位老人并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天赋或者是另外的什么——正如一开始猜想的,植物才是关键。
她没有因此气馁,认真回答了了问题,描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坑洼。
“原来是骨头……对了,另外的那些呢?都枯萎了?”
莎娜点头,“是的……它没有枯萎,大概是因为、因为我不小心把之前的伤口弄开了,滴落了一点血液上去。”
说着,她拿出一个瓶子递了过去,“这是我提前准备的,因为害怕被别人看到不好,我只能这样。”
贝斯特当然知道它的习性,毕竟所有的尝试都无一例外地失败。
这个少女能够坐到让它们脱离原本的环境,肯定不是通过正常的方式能做到的。
但浇灌血液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的方式,并不是没人能想到——在抵达之前,他收到的书信上就已经描述过,有人做出类似的尝试 ,甚至不只是血液,还有眼泪、某些不是很文明的排泄物、甚至某些医者还将自己囤起来的“圣女之手”浇到上面,而结果显而易见。
没有任何作用。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尝试过的所有人的血液都没有效果,为什么这个女孩的可以?
贝斯特千回百转的思绪最终会聚成为了一句话:我因为谨慎做出的行为,说不定会带来意外的惊喜!
接过瓶子,他发现这植物确实有些萎靡了,于是拔开木塞,将里面的猩红液体倒于根部,随机开始新一轮的观察。
同时,他随口询问了一些关于药草的基础知识,结果每一个问题都得到了将为详尽的回答,只有较少的部分——尤其是生长在偏北方地区的那些,这可怜的女孩有些不清楚习性和效果,甚至有的好像连听都没听到过。
感觉她似乎受到过真正的教育,贝斯特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又有些惋惜……如果不是父母都不在了,说不定这个人会更快地成为医者!
将视线从确确实实发生了细微改变的植物上收回,他想到了自己想要让尤利娅跟着自己学习的想法没被认可,于是重拾“借口”。
“你的记忆力如何?喜欢药草吗?是否愿意跟着我学习?”
贝斯特接连抛出三个问题,从未想过会被拒绝——这个有点基础,甚至品格很不错的孩子,绝对就是对他失去尤利娅的补偿!
虽然之前一直在回答问题,但莎娜其实在来到这里之后,内心已有了新的迷茫——妈妈死去之后,她想做的唯一事情就是活下去,让亲人的努力不会白费。
要活着,还是要稍微活得好一些,不然妈妈看见之后,会很难过的……
而帕罗特先生说这是一个机会,却没有明确是什么机会。
她不知道自己给出的是什么,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不知道以后要去哪里……
习惯在没有移动时将帕罗特先生捧在手心里,而她停顿没有回答的间隔里,被啄了一口。
一下醒神,莎娜不是那么激动地答应下来,并谦卑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知道她因为自己的问题想起了父母,贝斯特并未介意那短暂的等待。
高兴中,他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新学生都掌握了些什么,于是按照习惯,用自己的方法进行了测试。
测试结束,对结果相当满意,他最后询问,“你对这里的药草了解很不错,甚至能进行搭配,是谁教给你的?应该不是某个学院当中的医师?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体系。”
等待许久,贝斯特才听到了这位“新鲜”学生的答案。
“是‘母亲’。”
“是‘母亲’教给我的,她给予了我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