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几位受到帮助的守边者,看了几眼他们的背影,就重新转头,不敢放松地牢牢盯住前方的人墙。
等待下一部分敌人从人墙缝隙处漏出。
一路杀到最前方,阿尔贝特发现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虽然防线被迫。
但守边者都还在,只是换成了小队作战的方式,放开手脚地屠杀周围的一切敌人——这种方式更为灵活、粗暴,而且还有一些人似乎擅长奔跑。
这些人来回于不同的地方,不断把陷入危险者解救出来。
三人没有停歇地占据了一块空地,以此为中心开始应对源源不断涌来的尖牙、利爪。
周围的尸体渐渐堆成小山……
……
【他们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表情看我?】
尤利娅觉得这个有意思的“打地鼠”都不那么有意思了……
“谁让你冒出了个这么好的点子?”
菲林藏住担忧,叹了口气道:“最顶尖的那批武者,是肯定能知道地下有东西的……但不是知道这么反常地只能从一个洞口里钻出,而且被一个小孩当成玩具。”
“换成你能理解的意思,就是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巫,使用了和‘生命’相关的魔法。”
“没把你抓起来就是好的……主要得益于班克斯在这勺子里弄了不少‘湖泊’,他们以为这才是主要的因素。”
【还好维尔有些身份,让这些全都变得合理。】
就在刚才,有一位身材高大,进屋都要碰到门的男性来查看,并用那柄勺子试过,认为没有后问题就迅速离开,放心地把这里交给了尤利娅。
“说实话,这就是两大公会的傲慢,只是表现不同。”
菲林随口说着这些特征,“米布利是一种伪善,伪装高贵;卡斯坦则是漠视,对弱者的无差别漠视。”
“所以,谁会在勺子里弄‘湖泊’啊……这么贵……”
普安看着那柄勺子眼冒绿光的同时,还有些肉痛,他替这位金发小姐的金钱感觉肉痛。
多维娅只是侧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的询问……因为,我也不知道谁会在制作勺子的时候加入“湖泊”。
不过只要有用,就算是加在碗里都没有任何问题。
她继续剖解着一具具尸体,并时而抽空检查尤利娅的状态,不让她因为另一个血缘联系者出现什么问题。
随着小孩脸庞越来越苍白,爬出这里的异兽数量也减少了。
“情况似乎在好转……”
普安有些迷惑,但也没有放松警惕,害怕这是暴雨前的安宁。
……
“越来越多了。”
阿尔贝特无声自语了一句,随后再次挥舞起直剑。
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他们依旧站立着、攻击着。
即使身体和肌肉没产生疲惫和酸痛,但几乎没有一刻休息地战斗让三人的行为都有些重复,不够灵活。
他们喊着对方,说起回去的打算来集中精神——药剂只能消除身躯受到的伤害。
因为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他们的心灵同样受到影响,都蒙上了阴霾,这阴霾让人恐惧、退缩、麻木。
生命在这里就像尘埃一样,可能只是一个转头,就能看见有人倒下。
他们置身其中,觉得自己渺小而无价值。
如果不是那些药剂,我或许都坚持不到山崖异变的时候……这是三人共同观念的想法。
因此更加卖力。
但再卖力,个人的力量再整个战场上实在微小,不能带来任何关键性地改变。
雨还在下,但天色却已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微光浮现在天际,不知何时已停下的哨声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和之前的两次的都不一样,短促且低沉。
不管是否身处战斗,所有的守边者同一时间抬头,阿尔贝特等人也随之抬头。
山崖绵延地远方,有一道道晶莹尖刺飞来,它们尖锐的破空声此时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
学着其他人,三人速战速决,立即用石头在坑洞中弄出“遮挡”。
一轮轮地覆盖后,大部分异兽变成了刺猬,身上有多根尖刺尾端颤动。
雨似乎变小了,珊德拉听见旁边有人嘶哑开口,嗓音飘忽,“援军终于来了……”
“我们不会死了……”
没有破空声,他们再次出来,抵抗起数量骤减的异兽。
太阳渐渐升起了,人类这一方因为援军的加入,展现出压倒性的优势,终于在正午之前结束了被突袭而爆发的战斗,战场上一只异兽都没有了。
白日,珊德拉看清楚了光线下战场的样子:
带毛的、带鳞片的和缠着皮甲的残肢互相混杂、不分彼此。
还完整的那些,不管是那一方,都插着雪色尖刺。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湿润一片,抬手摸了摸。
说话时,她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和之前那位比起来并未好到哪里去,“还在下雨吗?”
闻言,索希尔抬头看了眼碧蓝如洗的天空,随后又环顾四周,没有回答。
微风拂过,阳光洒下。
他们好像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