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维尔,米布利占据的居住区域内。
阿拉德看着已经恢复意识的卷发平民,用眼神示意公会中的医师上前查看。
“确实是解药,而且见效非常快……”
用工具粗暴割下一块只腐烂了一点的皮肤,他忽略了伤者喉咙中的痛苦呻吟,走到灯光下观察起来。
“怎么样?”
阿拉德没学习过任何关于这些的知识,短暂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内心的焦急催促着他,想要获得些信息。
“您不要着急。”
“没拿到具体的解药,我们也无法分析毒素中到底含有什么成分,只能说,解药中应该有什么比较珍贵的东西……”
叹了口气,他赞叹道:“不愧是桑德斯医师做出的毒药,我自认为在这个领域已经研究得较为深刻了。”
“还是没找到一点苗头……”
听到这句话,床铺上痛苦的人止住了声音,房间内一下安静。
看了眼因为毒素失去了半边脸颊,现在整个人都非常颓废的平民,阿拉德理所当然的说道,“正如你所听到的。”
“你攻击的那位女性,是桑德斯的学生。”
“而且最后计划没有成功……事情非常不好处理,我希望你能将根源包揽在自己身上。”
“将你和那个蠢货合作的时候说出的原因作为理由,唯一的理由。”
“而在此之后,我们会保证你母亲的安全,以及你的生命安全……”
说到这里,阿拉德还未放弃想给白枫找点事情做的想法,“当然,如果你能将卡洛伊拉下水……我们还会给你额外的奖励。”
“他们呢?”
西塔太久没有进食,身体异常虚弱,嗓音嘶哑。
“只是受了伤,没有根本性的问题,我们交给你的毒药,还好没用在多维娅身上。”
“那个平民没什么背景,问题不大,如果是多维娅……哼,我们可能就无法保住你了。”
这样高傲的话中似乎蕴含了一点关心,但西塔知道不是。
这些天虽然自己不能睁开眼,但是实际上是能听到外界声音、感受到身体上痛苦的。
当然也就听到了,那个小少爷曾在这里指责……平民就是个蠢货,事情完全失败,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让各位医师只要吊着他的性命就好,在提取毒素、尝试制作的时候,不用特别用心地解毒。
“平民”一词,也能窥见一点这位老者的态度。
他内心非常愤怒,这是比起自己被阿尔贝特的光芒彻底掩盖的时候,更为猛烈的愤怒。
但是西塔不敢拒绝。
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仅会失去半边脸的皮肤,之后脸部就会出现类似烧伤的大块伤疤。
更重要的是,这个毒素破坏了他是身体!
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能习武了!
而他家中,还有一位满怀期待,等待他带着荣耀回家的母亲……
缓缓闭上还没完全瞎掉的那只眼睛,西塔内心的愤怒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不知来自何处的痛苦。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阿拉德暂时放松了一点,转向管家,“行,那你就去吧那两个人带过来,然后……”
想了想,他补充道:“找几个人去散布另外的消息,不要暴露多维娅的身份,将整个事件往卡洛伊的教育以及管理问题上靠拢。”
“引导不要太过明显。”
管家单手按住腹部,欠身道:“是。”
交代完,阿拉德脸脸上浮现出得体的笑容,“等一会儿,绝对不要表现出对多维娅的敌意。”
“这样我们就会原谅你在两年的时间内都未发现她身份的这件事,明白吗?”
西塔紧闭着眼睛,呼吸变得沉重,但没有回答。
皱起眉毛,阿拉德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屋子外面已经有谈话声隐隐传来,考虑到武者的耳朵都比较敏锐。
收起了自己的不悦,他转身打开房门,出去迎接吃完饭回到这里的两人。
“他已经醒了!”
阿拉德笑得非常真诚,“而且能够对话,现在,我们已可以去询问,询问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用被审判了?”
多维娅没被这样的表演欺骗,同样也不想让这位表里不一的老者高兴。
“当然……这是个误会,多维娅小姐。”
阿拉德表情没有一点变化,面对多维娅的质问,只是在话语中带上了一种长辈的和蔼。
“呵呵。”
笑了两声,多维娅没认下“误会”这个说法。
知道她对己方有意见,阿拉德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但也不想对着一个小辈低头,还是摆了自己一道的小辈低头。
于是转向这次请来的外援,呵呵笑道:“这时候的年轻人挺有自我的。”
“不知道您手下有没有弟子,能够让米布利公会增加一些新鲜血液?”
贝斯特倒是没拂他的面子,但也没接受这份隐晦的嘲讽,“可能不是很行……桑德斯和我对我们的弟子影响都比较深刻。”
“性格都比较自我。”
相处过很久,多维娅是知道这位长辈脾气的。
看起来似乎很和善,但实际上,这也是位在老师口中不适合当医师的人。
但总的来说还是比不上自己极端一些……
“其实年轻人就是要锐利一点,追逐荣耀和胜利,这是很好的。”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阿拉德不会在对方没有明说时候道歉,更何况,自己作为长辈,难道还不能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