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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景州茶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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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辉对陈京观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跟在他身后往回走。而他们刚走到客栈门前就看到一个小队护着刘郴回来了。

“少将军,这是我上任以来市买司茶税的所有真实账目,其中也包括我家茶铺从中收取的回报记录。那些放在后院的账簿是假的,我和关知州怕您也是……”

刘郴的话没说完就停了,脸上的难为情被陈京观一览无余,他知道刘郴想说什么,便朝他笑了笑以示安慰,迎着他上楼。

“当日关知州去阙州告状,你可知道?”

等陈京观坐定,刘郴本想跪着回话,却被陈京观用手扶住了,让席英给他搬了个凳子坐在自己对面。

“知道的,当日关知州进京前来寻我,让我将账册小心收好,又让我们一家住进了府衙,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

陈京观支着手看刘郴,而刘郴一直低着头。

“想必您也听到消息了,左疆奇不日就要升任御史中丞,以他的为人,不会将我们这些人留作他授人以柄的祸患,我们再不行动,就再也没有开口的机会了。”

刘郴说罢,不禁叹了口气,而陈京观点头对他的话表示理解,下意识咬着放在嘴边的手指。

“那在他上任之前,你们的生意是与谁往来?”

刘郴没有立刻回应,陈京观瞧见了他的犹豫,了然地开口道:“与关策有关对吗?”

刘郴闻言点了点头,接上了他的话。

“这桩生意最初是关伯父寻来的,不过他具体是与阙州哪个贵人牵上线的我不知道。”

陈京观轻轻挑眉,示意刘郴继续说。

“后来他死了,因关策年幼,关家二叔就掌了权,不过在左疆奇出现前,他们一直做的都只是以次茶装好茶的事情,直到他与我父亲聊天时无意间提到了茶税,这才牵扯出这许多事情。”

刘郴的话和陈京观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一致,可眼前的人自从昨晚被董辉在旧庙里发现后就变得唯唯诺诺,陈京观总有种说不出来感觉。

“那你如今可能下定决心,和我去阙州将一切在崇明殿再说一遍?”

闻言,刘郴停顿了一下,轻轻点了头。

“你的官本就是你父亲买来的,所以我尽量保住你这条命。”

陈京观说话时微微叹气,而刘郴将身子躬得更低,说了一声“多谢”。

“报!左疆奇在府中遇刺,当场毙命!”

门外的士兵推门而入,因为整个客栈都被平远军包下了,所以他说话时并没有收敛声气,他这一句,引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怔。

“我们刚从他那回来,能是谁?”

董辉的精神还没从那句话中缓过神来,他有些木讷地开口。而他面前的陈京观不自觉地将牙关咬紧,怔怔地盯着前方。

“他们想嫁祸给我?可这时间对不上。”

“是那个女子!”

陈京观与董辉异口同声的说道,说罢他们就起身准备再去刺史府一趟,而关策这时正巧推门而入。

“左疆奇遇刺的消息您可知道了?”

关策说话时满脸透着惊慌失措,他手里还抱着那一堆像地契一样的东西,陈京观示意他身后的平芜接过来,然后拉着关策一起往刺史府去了。

虽说只过了一个时辰,可刺史府门前的大街早就不似陈京观走时那般热闹,不过他也是头一次在景州看到这么多官府的衙役,他们将整条大街围得水泄不通,而最中间有一个女子被人用刀架着,跪在大门口。

“小的永安街巡捕参见少将军与关知州。”

陈京观走到那人堆里,一个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人凑了过来向他行礼,陈京观应了一声,就听那人说。

“小的一刻前见此女行色匆匆从刺史府中跑出,便派人跟了上去,然后就听刺史府的小厮哭喊着说左刺史遇刺。”

那巡捕说到这象征性地抹了两把泪,见陈京观没反应,他又恢复了之前的腔调继续说:“小的擅作主张讯问了此女,她对刺杀刺史之事供认不讳。”

陈京观听到这,终于听到了重点,他偏过头朝那女子的位置看。

只见早上还花容月貌的娇媚娘现在披头散发地让人拷着,身上那几片料子成了真的遮羞布。

“可有人指使?”

陈京观转头看着眼前的人,而他摇了摇头。

这案子太简单了,可死的人却不简单。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京观信步走到跪着的女子面前,而她却好似突然松快了,仰着头笑着答陈京观。

“贱婢就求一死,还望少将军成全。”

说罢,那女子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低着头一直拨弄着自己胸前那枚银锁。

“关知州你怎么看?”

突然被点到的关策慌了神了,半天吐不出一句话,他此刻站在董辉后面,用眼睛偷偷着地上盖着白布的人。

“关策,如今左疆奇已死,茶税案,你还查吗?”

陈京观说着,用手拍了拍关策的背,而关策突然将驮着背挺直,说了一声“查”。

“那好,如今刺史被刺,原应由皇上亲派大臣来查,可此案人犯已落网,且案情清晰,你作为景州知州应当仔细记录,然后随我去阙州回禀。”陈京观见关策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又加了一句,“明白了吗?”

关策愣了片刻,才如梦初醒般点头,不过他又很快跟上了陈京观的脚步。

“那茶税一案,该当如何?”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倒时候全看关知州的了。”

陈京观笑着拍了拍关策的肩,而他也后知后觉地领悟了其中深意,不过事到如今他还有些恍惚,眼睛里满是慌张。

陈京观没有再理会关策,他作为皇帝钦点来查茶税的大臣,不应该过多涉及景州内部的事情。

但是左疆奇死得太突然了,他看那女子时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望。

“你说,左疆奇最后要给我的,该是什么?”

陈京观转头问董辉,而身边的人停了片刻,缓缓开口。

“恶人自有恶人磨,报了冤仇是若何。此时再看,左疆奇好像对自己的死有所预料。”

陈京观闻言轻点着头,示意后面两个小孩跟上。

“可是他,又是谁的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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