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虽然不语,但在她的脑海中却一直盘踞着一个糟糕的想法。
为何贺微兰她们此次进入没有遇到涎咀?
涎咀去哪儿了?
祂是还在里面,还是已经出来并且就是……
“云少杰什么时候才能清醒?”余瑾急需知道他们在秘境中遇到什么了。
杨青黛却叹了口气,道:“他现在的状态,若要直说,便是我能保证他醒来,也没法保证他是否清醒,毕竟在他昏迷之前就已经是……”
余瑾神情凝重:“尽量吧,如果能让他恢复意识的话。”
“好。”杨青黛只能给出最基本的保证。
赶在无人陷入亦如薛逸这些天以来的自困中,余瑾赶紧简要说明了一下现状,并嘱咐纪明延可以趁机转移一下灵界众人的目光。
纪明延一时没能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既然都是秘境的幸存者,云启望岂不是太安稳了些,此次病疫既自云家传出,这便是最大的把柄,你利用这点让云启望忙活些,也能让那些闲人别天天盯着咱们。”
云婳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去救人的,他们这个时候去混淆视听,也能让云婳的筹备有所发挥。
“好。”纪明延了然。
他刚应下,穆晓的声音就突然闯进来:“公孙,你可在?”
被突然点名的公孙芷停下了手中的笔,反问:“何事?”
“圆桌会议,你和谁一切去?”
“自然……”公孙芷下意识便要说只她自己,可话到嘴边溜了一圈,思索片刻,吐出真话:“宋昕云。”
“好,万事小心,他的事……”
“还不是说的时候。”公孙芷接过话,对方的沉默相当于默认:“我知道,不过——”
“我居然没在这里听到宋柳娇的传音。”
众人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可都没有接话,只有穆晓在余瑾身旁轻咳了一声,回音道:“还不是说的时候。”
短暂的脑内会议进入尾声,薛逸在踏入阁外那处禁制之地前感知到了贺微兰经过,对方估计也感知到了。
许是信任使然,二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朝着相反的反向略过彼此。
贺微兰来到了天绛所在的房间,顶着众人希翼的目光,拿出存有珈蓝石心的玄匣——刚一打开,血腥味带着寒气自口处前仆后继地涌出,尽数落入众人鼻息,引得众人眉头紧锁。
可看贺微兰冷漠神情,到底是没问出她是如何拿到的珈蓝石心。
眼下先救天绛要紧。
贺微兰将玄匣放下,退出房间前控制玄聿替她说了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而后连带着玄聿一同撤出了房间,却没有走远,只在院里石桌前落座。
玄聿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贺微兰手上的伤,他能活到现在,会看眼色也是一种本事,见状坐在了门前的阶梯上,没有太过靠近房间也没有太过靠近贺微兰。
等待之际也在思索事后自己该如何逃走。
天绛这场心脏的转植足足进行了三天才落下帷幕,贺微兰也候了三天,期间并未离开去寻过薛逸。
玄聿在珈蓝石心送到的当天晚上就跑了,临走前贺微兰给了他一袋灵石,并拜托了他一件事——“去漠域寻一个人,让他先去渊域找岐云杨氏杨青黛。”
玄聿应下了,他临走前犹豫再三,还是将那日他所算到的命数告诉了贺微兰。
他说:“我那日不愿将你的卦象告知并非单纯的天机不可泄露,而是我所算到的并不是……应该说并不只是你的命数,我算到了你们的。”
这个‘你们’玄聿并不知晓具体,但直觉所向,贺微兰的身边绝非只有薛逸,他们的存在是特殊的,他们真正以及要做的事情也是极为特殊的。
“你们不是个体,但依旧孤军奋战,我算不到你们要做什么,只知道是极为危险的。”
“我是个懦弱之人,那日算到的结果只是得知一个开头便让我害怕不敢再算下去了,我没有本事以及胆量去揣测你们所做关乎世间万物之事。”
“我如今所说也只能算是绵薄之力,但以我的卦言,想必是糟糕的。”
贺微兰默而不语,只是看着他,月光洒在她身上,把人映衬得更冷峻了些。
玄聿在此刻终于表现得像一个长者了,他把那日所得的仅有的卦象不作保留地说了出来,因为他在贺微兰眼中看见了平静。
对方不曾为此感到害怕或是恐慌,再糟糕的情况她也支撑得起。
这样的平静会影响周围人,玄聿亦是如此:“我能说的只有这个——”
“云天九境救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