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身劲装,将长发重新用一条发带束起,晃悠悠的朝山下走去,心里仍在盘算这段日子的收获。
这些天,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在练气七层的修为更加稳固了,不仅如此,还在往上靠,这种稳步提升实力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余瑾在压下兴奋的同时也在审视这些天的战斗中哪里可以做到更好,哪里不应该失手,哪里处理的不当且马虎了。
一路复盘到山脚,她深感收获颇丰的不仅仅是储物袋里的妖兽,还有精神上和实力上的提升。
这么一想,消耗的那些符篆和灵石也不算什么了。
修为能得到提升,这可是多少外物都换不来的。
再次在出口登记后,余瑾直往宗门走去。
途径小镇,这次却不能去坊市了,因为她现在身无分文,她再次暗自腹诽自己亲爹真是做事做绝,连家中在这坊市开的店都下达了命令,不让她去店里赊账拿东西就算了,连折价消费都不许。
价格还开得死贵,这是以为她不知道行情吗?真是我亲爹,亲爹啊!
余瑾索性继续赶路,目不斜视的绕过小镇,眼不见心不烦。
一回宗门,余瑾就直奔功勋殿。
管事女修见她神采奕奕的回来,就知道这次收获不少,便表示她需要禀明方旬师叔,让他来估算其中价值。
余瑾点头,等待的时候索性和管事女修聊起天来。
“不是说方旬师叔要研制什么新丹药吗?怎得有空来?”
管事女修应道:“这不是过两天就外门大比了嘛,听说方旬师叔也出了一份奖品。”
余瑾嘴角微微抽动:“不是吧,方旬师叔出的奖品,别是吃完就原地升天了吧。”
管事女修被逗乐,刚想接话就突然噤声。
余瑾不明所以,刚想询问,就听见一道声音自身后响起:“若我的丹药不能让人原地升天,这位小友便来帮我试药如何?”
祸从口出,祸从口出……余瑾半僵着的身体勉力的转过来,朝面前面颊稍凹,身形偏瘦的修士作揖行了一礼,干笑道:“是弟子妄言了,还望师叔饶恕。”
方旬轻笑摇头,随及接过管事女修递来的储物袋,神识一扫,顿觉微惊,目光再次转回余瑾脸上。
“你叫什么?”
余瑾虽不明觉厉,却还是老实答道:“弟子余瑾。”
余瑾……方旬微眯双眼,似乎在把余瑾和某人挂钩,却又不表明,而是将贡献交付于她后才道:“要不你过来我这帮我处理药材吧,算你贡献。”
余瑾自认自己刀是使得不错,但也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方旬这话,似乎是觉得她处理那些内脏和药材处理的不错。
只是处理那些的话,倒是比其他赚钱贡献的委任来得轻松,想到这,余瑾问清楚如何折算贡献后便欣然接受了。
眼见方旬要走,余瑾赶忙问道:“师叔可需要它们其他的部分?”
方旬这才想到,有妖兽内脏,自然也有妖兽尸首,只是他对此需求不大:“我见这里面有蝎尾蟒的内脏,你可还收着它的尾巴?”
“有有有,师叔是打算交付灵石还是贡献?”
方旬说:“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余瑾斟酌一番后才道:“我还有一些其他的,师叔可能用得上的,师叔看看能不能换您一些丹药?”
方旬眉头微挑,似乎没料到余瑾会这么说,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便点头让她跟上了。
目送他们走远后,管事女修才回味起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余瑾在她心里已经被划掉一些不善的形容了。
她是在余瑾前往金华后才在别人那得知余瑾身份的,关于余瑾的传闻实在难以入耳,她本能的将人划进不喜欢的区域,只是她没想到,余瑾和她认知中的并不全都一样。
都说余瑾骄纵跋扈,混羁不堪,可她觉得余瑾只是吊儿郎当而已;都说余瑾目中无人,冷漠自私,可她觉得余瑾待人挺随和的;都说余瑾脾性恶劣,暴戾恣睢,前者她不愿苟同,后者……能让方旬师叔邀请去帮忙的,想来手段也是非常人所及,但情绪倒也是稳定的。
看来传言终究是传言,有些事并不尽然,只是以讹传讹,难免落入刻板的思维圈。
先为人,后才是修道者,人性自诞生之初便随天地同生,人性难以泯然,却也不可一昧剔除,善恶因果皆生于此,故而求道者先论心。
心诚则灵,心污则溃。
未见其人,先断其貌,无故施加恶名,实为心污,轻易溃败。千言万语,不分黑白,不明善恶,皆装于心,长此以往必定脆弱不堪,难承大道。
思以至此,管事女修宋昕云垂下眼帘,默然片刻,再次抬眼时,眼底带起些许光亮,似所明悟。
道心初显,或许自己离筑基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