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幼溪、明泰正同下人齐齐回头。
裴宗强势霸气,他怒火滔天的上前,“七皇子,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太守府气氛紧张,风声鹤唳。许久,明泰正才噙着笑说:“真是意外啊。我还以为此刻,我会被裴太守的府兵层层包围呢。”
原来如此。
裴幼溪瞬间反应过来,原来七皇子并不是冲着曲夏院的书房。而是要假借名义,激怒父亲。拿到裴宗私动府兵的证据。
人人都说义州太守的府兵是裴宗的私兵,七皇子就是要证明这一点。
明泰正上前在裴宗耳旁说:“都说裴宗有血性,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两次了。”
裴宗并不受激将法。
他女儿站在上梨院唯一一颗梨树下,掌上明珠前不久才受过惊,战战兢兢的维护着他的书房。
他的妻子站在他身后,进门前才握过他的手。柳咸嘉说她的胸链还没有打好,她想穿给裴宗看。希望裴宗好好的。
裴宗不会和明泰正起争执,他不会冲动。
裴宗噙着笑说:“血性不血性的,总也不能坏了朝廷规矩。七皇子殿下,我脾气委实不好。但妄动府兵的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明泰正揭穿他,“哦?当真如此吗。据说日前,裴大人丢失爱女,还令人封了义州地界。如此声势浩大,朝廷都听说了。难不成裴大人要否认此事?”
裴宗说:“一叶障目。七殿下只知道她姓裴,是我裴宗的女儿。却不曾想过,她也是义州百姓,义州子民。赵玺乃逆臣贼子,凶悍无比。我救我义州子民,为了从赵逆手中夺下我义州姑娘。百般凶险,不得已才动用了义州府兵。”
裴宗占尽大义,理直气壮的问明泰正:“难不成在七皇子的眼里,我义州儿女不配被救?我裴宗的女儿就不是义州百姓,活该去死?不爱家者何谈忠君爱国!”
明泰正负手嗤笑,“太守大人休要在这和我慷慨激词,装模作样。你的女儿养在深闺,逆贼赵玺是怎么认识你女儿的?他为何要求娶她,甚至不择手段,惊兵陇西。听说,还来义州太守府门口抢人了?恩?”
明泰正一步步逼上裴宗,“裴大人这又作何解释。没有前因后果,那赵玺为何如此做?”
“赵逆为非作歹,还需要理由吗?”裴幼溪颤抖着双手,大声说:“赵玺离经叛道,公然造反。违抗皇上,违抗太上皇。那请问七皇子,皇上和太上皇又做错了什么?让赵玺造反。”
裴宗立即训斥女儿,“住嘴!”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不要命了。裴宗狠狠的瞪了裴幼溪一眼。
裴幼溪带着两世的怨恨,勇者无畏的瞪着明泰正。
明泰正被那一双圆溜溜的小鹿清澈的眼睛逗笑了。他到不想替晋感帝说话,老三这个皇位捡来的便宜,他一直不服。但事关太上皇,他的父皇。明泰正只能不甘不愿的歌功颂德。
明泰正说:“双帝千秋功业,有何过错可言?赵贼逆反,生来叛骨。与帝王何干?”
裴幼溪反唇相讥,“裴家小姐久居深闺,不问世事。赵逆离经叛道,天生反骨,他劫走裴小姐,与裴小姐何干?”
明泰正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扭头对裴宗说:“瞧瞧,你府上的丫头。好伶俐的一张嘴,到让我无话可说了。”
裴宗并不欲让明泰正知道如月是谁,含糊其词道:“她一向大胆。我们夫妻才留在院子里。不让他冲撞贵客的。”
明泰正意味深长的一笑,凝望着如月小鹿般灵巧的身姿。他笑着说:“听说裴大人的女儿美貌惊绝陇西,不知今日我可否有幸一看啊?”
裴宗强忍着,好悬一巴掌没打到明泰正脸上。
裴宗冷意斐然,“七殿下,陇西部落复杂,义州军镇林立。我曲夏院放了不少贵重之物。还请您移步,让我的部下检查检查。以免义州将来有什么消息泄漏,您和朝廷交代不清。”
明泰正把扇子攥破了纸面。
明泰正问:“裴宗,你可知本殿下这里来陇西收你手上兵权,是奉了圣上旨意。”
裴宗让开路,让部下开道。
裴宗说:“一码归一码。您为朝廷办差,我也为朝廷办差。陇西边境出了什么差错。大家都往断头台上走,也就不分谁是主、谁是仆了。”
明泰正被恶心的不轻。他可算知道什么叫在最小的权限内,最大限度的为难人了。只可惜,裴宗说的规矩是从先帝年间定下的,当年还是一桩美谈。
裴幼溪在清澈阳光下走上前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七皇子被带走。
裴幼溪担忧地问:“爹,你这么对七皇子,难道不怕……”
裴宗单手揽住女儿,眼福冰冷,胸膛一团火。他宠爱的摸了摸裴幼溪头发,心疼的抚摸着。
裴宗说:“阮阮,你记住。这世界没有什么比你和你娘更重要。”
裴宗捧着女儿小脸怎么看都看不够,爱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