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开口就把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仿佛她是那个挑事的人。
“明明是你们区别对待不让我住,别说的好像是我的问题。还有,你凭什么看到这个箱子就觉得我是社牛,我就不能是医生吗?”默熠不满道,她受够了。
经理愣了一下,“你是医生?”
“不是。”默熠理直气壮道,然后她就被保安赶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自从在医院醒来后,她还没有这么受过委屈。
她就这么萎靡不振地拉着行李箱来到了雪街警局。
要进去还要跨六七级台阶,行李箱太大,她不便携带,况且这是警局门口,再是有小偷,也不至于在这里作案,便把行李留在了外面,自己先进去了。
一进去就撞见了穆冬。
“你今天下午也要扫雪吗?”穆冬问。
“穆警官。”默熠一下就哭出来了,她真的很想叫一句“青天大老爷”。
她的哭嚎声回荡在整个大厅,警局里的同事不由得停住脚步,往这边看,当他们的视线落到穆冬身上时,穆冬幻视在医院社死的那一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跪下来,我求你了。”他身手敏捷,趁默熠还没跪下来就扶住了她。
“我心里苦啊。”默熠哭的稀里哗啦。
穆冬觉得自己心里也苦极了。
这时局长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但局长很快就会后悔自己过来的决定。
“青天大老爷,我苦啊。”默熠扑到地上,局长又没说过不能叫他青天大老爷。
大厅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到局长身上,局长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有穆冬松了一口气,在局长的衬托下,他可算没那么显眼了。
“你你你……你有事说事,你到底要干嘛?”局长和默熠还不熟,不敢把她搀扶起来,因为这势必会有肢体接触,这是违背《社交安全保护条例》的。
局长求助地看了穆冬一眼,想让他把人拉起来,而内向国人一般不看人脸,所以穆冬没有看到局长求助的眼神,且有了局长垫背,穆冬心安理得地躲得远远的。
“青天大老爷。”默熠情绪激动。
“别叫我青天大老爷。”局长尴尬的脚趾扣紧,“叫我陈警官。”
“好的,陈警官,。”
“你先起来,小穆,你快点把人扶起来啊。”局长还没有过这么崩溃的时刻。
默熠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讲述自己被区别对待的经历,她把去过的旅馆列成一张清单,用的是医院从前开药的处方筏。
做完笔录后,穆冬给她建议让她把行李箱先留在警局,找到住的地方后再把行李箱搬过去,但默熠拒绝了,她觉得这样是对区别对待的“妥协”。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还下了雪,默熠又碰了几次壁,雪越下越大,她憋了一肚子委屈无人倾诉。
桥上的人行道开始积雪,她拉行李箱的手冻得通红。
“妈妈,外面好冷啊。”
“一会儿就回家了,回家就不冷了。”
这对路人母女的对话让默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崩溃地靠在栏杆边大哭。她好想家,虽然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但好想他们,如果有他们在,自己应该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没有成年人的物质基础,只能像个未断奶的婴儿,寄希望于父母。
默熠站在桥上眺望远方,天空熄灭了所有光源,黑的深不见底。
桥边只有两站高大的路灯照明,下面是一条结冰的小河,冬季是枯水季,小河流量不大,水平面比夏日矮上好几米。
冷风刮着脖子,冷的人身体畏缩,默熠拍拍头上的雪,赶紧戴上了羽绒服自带的帽子。
行李箱上“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几个字被灯光照的白惨惨的。
默熠心情惆怅,难过地咬着面包。
难过着,眼泪哗啦,便用手背去擦泪,还没吃掉的半块面包就这么掉了下去,默熠倾出身子,也没够到。
正感叹屋漏偏逢连夜,她忽然被人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