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追了……”秦兆玉冷声道,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已经足够让她知道是谁了,左不过就马英和马容真他们马家一派。
秦兆玉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人,应当不是他们泄露出去的。柳秀几人时间不对,最好的泄露时间是在她失忆的时候;宁溪几人也不对,而徐愁海两人更不会是,如果是他们的话,又何必如此辛苦一路上帮助她们逃跑?所以……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是朝廷的人!
秦兆玉突然想起夏含光有一段时间曾非常不耐,姜泊好奇询问,说是朝廷那边一般会派遣几位官员前来监察武林大会的举办。她想起朝廷中确实有这样的习惯来增强对江湖人士的控制,又觉普通官员不会认出自己,便没有放在心上。今日想来,恐怕她便是那个时候暴露了吧。
如此一来,恐怕她的计划要改变了……
“此处已经暴露,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赶紧离开吧!”柳秀看着怀中安睡的婴儿与身旁面露恐惧的姜枝,催促道。
“也好,不过接下来我们必须要分开!”秦兆玉将姜枝搂在怀中,揉着她的头顶低声道。
“?!”众人惊讶,除了问海伴书以及花奴,她们对主公的命令绝对忠诚。
“很明显,这些人是为了我来的……”
“我不在乎……”柳秀难得硬声道。
“我本就是你救的,如果没有你,我早困死在金光寺的昏黑地牢中了,哪里还能活到今天?!”
“我也不在乎!”苍慈接着抢答道。
“我本来就是独身,在各地乱跑,在哪里跑没有危险呢?”宁溪无奈摊手,一幅混子模样。
“你们都不走,那我也不走……”李飘闷闷道。
“我不走!”姜枝拉着秦兆玉的衣角,皱巴巴地看着对方。
徐愁海:“……我也不走。”这些人嘴怎么都那么甜?把他的话都抢了!生气!
秦兆玉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说,明显呆愣了一下,但是不知怎的,却无法再动心了。无论这些人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不想在乎了。或许像御琴说得那样,她的心需要再冷硬一点,装得东西少一点,那样才不至于太过痛苦。无论是秦度,还是姜泊,她都不想在乎了。
自与驸马结婚的时候,她不就发过誓吗?要将自己的这副躯壳献给梁国……即使可能如姜泊所说的那样,它并不需要……
可是,她又什么时候是那样乖巧的孩子?什么祸国之元凶?什么社稷之乱阶?!通通是狗屁!她全部都不会相信!她只相信她自己的判断!这是她自己的人生!没有人,可以替她定义!除了她自己,连老天也不行!
我要成为,这天下最有权力的人!我要让山河一统,社稷永长!我要青史留名,百代流芳!我要让史书写到大梁的时候,永远都逃不过我秦兆玉这个名字!
秦兆玉突然想起韩真临终前复杂的目光,母亲,你早就想到了是吗?想到我们姐弟失和,想到我们自相残杀?你的目光,是希冀我能走到那个位置?又或是恐惧……
……姜泊,我会让你看到,你说得那些是多么的错误,大错特错!
心中暗自发了好一通誓,可实际还要面对自己这四面楚歌的现实。秦兆玉暗自长叹了好大一口气。
除了逃跑,未来的人手问题也必须要关注到。是以秦兆玉虽然心中没有任何感觉,但是嘴上却说得很令人感动。
“不行!我们必须分开!”秦兆玉将姜枝从自己腰间拉下,揉了一下对方皱巴巴的苦脸,神色温和了一些,“只是暂时的,你相信我……”
“首先,我们现在人数众多,太显眼了一些……所以我们必须要分开!”
“此外,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们是冲我来的,恐怕未来追杀我的人还会更多!而李飘的伤势以及小枝平君还年幼,如果我们分开,他们势必会减弱对你们的关注!为了你们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让我能轻松一点逃命吧。”秦兆玉故意卖惨道。
“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待我们逃出,我们还可以重新联络相聚!”
秦兆玉的话说的有理有据,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哪个方面都让人难以反驳。
周荡瞥了她一眼,感觉这人哪里好像变了,却又说不清楚。只能翻了个白眼,再度神游四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