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愁海,众人都欣然应下,连周荡都劝道,“连我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不用说她们了……歇息一下也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咱们逃跑终究是没问题的吧?”
徐愁海看着众人灰头土脸的模样,知道恐怕不是他们不想跑,而是真的已经达到极限了。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为了避免被发现,众人偷了几件镇上人的衣物,乔装打扮一番,最后只派柳秀和周荡两人,抱着平君扮成一家三口走亲的模样,定了一间房间。而其余人则是偷偷从屋外扒墙上去。
在墙外趴着的秦兆玉,看着身前身子一扭一扭鬼鬼祟祟正在偷窥的宁溪,怀疑道,“这能行吗?”
宁溪压声道,“放心,这事我不是第一次干了!熟练得很!”
秦兆玉:“……”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半晌,一道青旗被挂到了窗外。“好啦!”花奴兴奋道。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以免进错房间。
秦兆玉转头上下扫视了宁溪两下,夸道,“可以啊!还真有两下子……”
宁溪唇角翘起,哼笑道,“那是!也不看姑奶奶我是谁?!”她话还没说完,秦兆玉已经带着姜枝轻轻一跃,翻墙而过了。其余几人也不甘示弱,跟在秦兆玉身后,很快便没影了。
“哎,不是!等等我啊!”宁溪傻眼,想喊又顾着周边,只能啧一声,赶紧追上去了。
屋内,柳秀先是订了吃食,热水,又多要了几床被子,铺在地上,让大家席地而眠,都能休息一下。此时逃亡,不宜打草惊蛇叫大夫。问海有治疗箭伤的经验,给李飘将箭拔出来红,然后擦洗干净,用多余的被单给她扎住。
看着已经陷入昏迷高烧的李飘,问海又让花奴将湿帕子放在对方头上,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现在我们也就只能这样了。”
秦兆玉瞅了两眼,说道,“没事儿,她死不了……”
“为什么?”苍慈吃了一口饭,听到秦兆玉这话好奇道。
“因为她的生存意志非常的强烈……”
“不想死的人就可以活下来吗?”苍慈天真道。秦兆玉看了她两眼,除却淫僧那件事,她仿佛还是一个未涉世的少女。虽然勇敢坚韧,但也带着一丝还未褪去的天真,像是禽类幼时细软的绒毛。只是,这样的人,是最容易被伤害的。
“不会,可是想活的人一定比想死的人更容易活下来。”秦兆玉看了一眼她稚嫩的脸庞,问道,“你可曾及笈了?”
苍慈点点头,“还超了三年呢!原本都定下了一家亲事,可如今……”
竟然成年了?看到对方这稚嫩天真的模样,她还以为对方是个未成年的少女。
宁溪安慰道,“那又如何?回头你发达了,想要多少美男不可?还至于为这些俗事烦扰?!”
“哟!你俩是不是年岁相当?”周荡吹着口哨,好奇问道。
见其他人都望向自己,秦兆玉点头,“我比她大了一岁。”
“那我可以叫你姐姐吗?”苍慈希冀道。面前人作为她的救命恩人,一路上她表现出的高强的武功,以及从容不迫,短时间内她对对方的崇拜已经完全上升成了另外一种高度。
“算了吧,就按平常称呼吧。”秦兆玉拒绝道,留下碎成一片的苍慈。半路开始的亲情很可怕,秦兆玉现在没有心情再认一个亲人了。
“你俩年岁相当,可这性情真是南辕北辙……”周荡边吃边吐槽道。忽然感受到一道摄人的注视。
“这饼可真香啊……”周荡立刻转头躲过秦兆玉的视线,果然人尴尬的时候就会很忙,周荡一边努力让馕饼占有自己的口腔一边这么想着。
吃饱喝足,众人很快便躺在上面,沉沉睡去了。
“你去睡一下吧。”徐愁海将灯烛给熄灭了两个,催促着秦兆玉。
秦兆玉将姜枝安置在床上,让问海陪着对方。听到徐愁海的声音,摇了摇脑袋,“我不放心……”
“放心,我守着。”徐愁海温声道,仿佛一个嘘寒问暖的老父亲。
秦兆玉:“……”
难得有人不需要依靠秦兆玉,而让秦兆玉去依靠对方的,她心中有些奇妙,但她仍然摇头道,“睡不着。”这是一个原因,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还没信任徐愁海到这种可以'同床共枕'的程度。
她怀疑徐愁海年轻时是不是和自己师主有什么其他关系,否则这也太'温情'了一些,她有点接受无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懒得多问,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思考一下下一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