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林品将手帕塞到了对方的怀里,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温声道,“起来吧,多大的人了,还这个样子,以后怎么立事。”
郭北不敢磨蹭,自己忍痛站起来还要扶上林品一把。
将林品扶到檀木香桌旁边,郭北不敢先看自己的伤势,立刻蹲下观察林品的脚伤,对方的脚伤并不严重,只是血渍沾染的模样在白皙的皮肤上有些吓人。他去取了柜子里的药膏,仿佛丝毫不介意这是另一个男人的脚,半蹲着将对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给林品仔细贴心地上药。
看着对方如果体贴知心的模样,林品的目光也有些温和,他抚摸着对方的发顶,轻声道,“小郭,你入宫有多少年了?”
郭北边上药边回答道,“干爹,孩儿自打八岁入宫,至今已经有十五年了。”
“那你又跟着我几年了?”
郭北抿嘴,动作缓慢下来,“也有十三年了。”
“你实话实说,干爹对你怎样?”郭北小心地抬眼瞄了对方两眼,手中的动作停滞,立刻双膝跪地磕头表忠心道,“自打孩儿入宫,吃不饱穿不暖,是公公将孩儿救了回来,不光让我吃饱穿暖,还教授了我读书写字与许多做人的大道理,公公之恩情比天高比地厚,孩儿一辈子都报答不清……”
“现在到了你报答的时候了。”林品的声音很轻,郭北的耳朵里却仿佛雷声轰顶,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第一次如此长久的和这个男人对视,看到的是一张慈祥的面容。
“养病千日,用兵一时。现在到了你为干爹付出的时候了。”
“干爹,真的不是我!”郭北还想解释,嘴却被林品猛地捂上,“我知道!”对方的声音带上了些怒音,眼神瞪得像在吃人。
一瞬间,郭北的身体瘫软在地,他终于明白了林品的意思。
林品将他轻轻扶起,难得地温声道,“你是干爹看着长大的孩子,也是干爹最喜欢的孩子,你的所有要求,干爹都答应。”
第二天清晨,城中传来了县尉郭北上吊自杀的死讯,城中议论纷纷,林品连夜收拾行李回京呈罪了,连个送行都没有。
御琴听说了这件事,冷哼一声,“真是便宜了他们!若再迟上两天,必然要给他们活剐了。”
听泉难得赞同道,“林品这人外表憨直内里狠毒,遇到事情跑得倒挺快!”她看向伴书道,“幸好有红鱼的报信,否则咱们必不可能完好无损躲过这场连环计,即使躲过第一场刺杀也很难应对突如其来的第二场……”红鱼是京城中一个间谍的代号,她们也只是听说而没有见过。
伴书点头安排道,“王柏那边就直接按牺牲安葬了吧。”
御琴疑惑道,“为什么?明明他想要害我们!”
听泉打了一下她的脑袋,叮嘱道,“抓到了便罢,现在没抓到对方的把柄对方却死了,还认定对方一定是凶手,岂不是彻底暴露了我们有人在对方那边的事实?”
听泉想起了被刺杀那日现场,由于她们早知会有连环刺杀的存在,所以特意做好了抓人的准备,结果途中竟然被对方识破,对方主动装作被刺杀的模样刺杀了自己,重伤不治身亡。对方想要刺杀自己没抓到还要夸奖对方为君牺牲,她们自己也呕得很。
“王柏太聪明了,知道失败是什么样的下场,所以可以毫不犹豫地动手即使是自己的性命……”
伴书叹了一口气,开始说回正事,她们已经找到了主公的行踪,却发现秦兆玉的行踪非常奇怪,仿佛是在寻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