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公公,是的,奴婢全都仔细辨认过了……并无异常。”
林查听着对方柔顺的声音,心中却有些急躁起来,这样的结果,回到宫中恐怕还有一场责罚等着他,。
罢了罢了,幸好他还留有后手。林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身后无数宫人也躬着身子安静地跟随在他身后。
“什么!你知道主公的下落了?!”御琴激动地拉着伴书的领子,甚至想要给对方一个亲吻。
自确定秦兆玉落崖后,她们都默认地避开这个话题,毕竟从她们发现的痕迹来看,主公被许多人围攻且伤势应该很严重,她们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怀疑,却没有任何人肯说出口。
所有人情绪都很低沉,甚至陷入满满的愧疚当中。为什么当时没有追上?为什么就那么放心只让伴书一个人去追……但如今多说也是无济于事……
如今看见了主公的消息,几人终于确定主公没有性命之忧,御琴才终于敢把担心宣之于口。
“上天保佑,我就知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御琴说着说着,忍不住擦下一滴泪来,主公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伴书和听泉两人提前知道的消息,所以现在情绪还算平静。
伴书瘫着脸,面无表情道,“有人在金城发现了主公的东西……”
“什么东西呀?”御琴从失而复返的喜悦中抬起头来,疑惑道。
“咳咳,一颗刻着主公暗记的宝石……”听泉摸摸鼻子。
主公,看来非常窘迫的样子……
据她们所知,这颗宝石应该是主公随身匕首上的,要把这颗宝石给扒下来,恐怕也是费了一番功夫。
我的主公呀,过的可太惨了。
御琴撇嘴,又要心疼的留下泪来。刚想哭,突然好像想到什么,睁着眼睛疑惑道,“主公都这么惨了,为什么不回来?”明明金城有主公的探子……
听泉想着那人描述的样子,一个瘸子,一个傻子……
“恐怕不是主公不想回来……”听泉停顿了片刻,随后看向疑惑的御琴,严肃道,“恐怕是主公没法回来,或者说忘记了……”
“命人暗地里追查主公的行踪,一定要将主公尽快接回来!”听泉冷声道。
“是。”
天幕低垂,狂风裹挟着沙砾,狠狠扑在过往行人的脸上,隐隐在沙尘中能看到远处城镇的模样。
姜泊算着时间与行程,皱眉道,“不成,今晚过不去了,赶不上宵禁了。”
秦兆玉看看天色,此时戌时左右正是城门关闭的时间,如果再照着路线往前走,估摸着还至少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自然是赶不上今天进城了。
“那我们看看周边是否有客舍,这处靠近城外,一般都会设有接待客人住宿的亭子。如果没有就算了。”
在狭小的驴车里蜗居了几日,她也感到有几分憋屈,希望能找个客舍,伸伸懒腰也好。
姜泊明显有着相同的想法,连续几日的赶路让她看起来十分疲倦,“那就如你所说。”
几人又赶了几里路,破烂的驴车在昏暗的坑坑洼洼的道路上独自行走着,伴随着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像阴界的幽灵。
忽然,前方闪起阵阵烛火,门外挂着两个忽明忽暗的灯笼。
是客舍!“太好了……”姜泊大喜过望,谁懂半个月天天赶路,不洗澡,睡觉还只能蜗居在驴车里的痛苦呀!
“你好,住店!”姜泊打开看起来就很有年代的大门,吱呀一声给自己吓了一大跳。姜枝推着秦兆玉跟在身后,有些害怕。
幽暗的客堂不大,只有几张破旧的桌椅挤在一起,再走几步很快就到了前台,前台上趴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在睡觉,口水流了一桌子。
姜泊看着桌子上的口水,有些嫌恶,叫了几声,男人没醒,却从里间走出一位披着外衣的中年妇人。
妇人看到睡着的男人,笑骂道,“这个死鬼!叫他守店却睡成这副样子……”转头看见几人,了然道,“几位是来住店的吧,要几间房?”
“一间标间即可。”
由于杂物堆集,轮椅不好推进,只有姜泊进入了,秦兆玉和姜枝立在门口等着。
几人入了标间,途中路过的房间内全都熄着灯,房门紧闭着。秦兆玉看着紧闭地房门,嘴角轻抿。
进屋后,几人又要了几桶水洗漱,这才熄灯。
妇人看到庭院安静了,这才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男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回里屋了。
有羊入网了,还是大生意,她还需要准备些东西。
夜深人静时,几道黑影偷偷钻入秦兆玉的屋子,一道白烟在内室弥漫起来。
比起先前,这伙人显然更加谨慎与熟练,又过了半晌,闻里间呼吸都均匀了,这才悄悄把门打开。
门扇大开,黑衣人们看到,秦兆玉几个人整整齐齐躺在床铺上,正睡得酣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