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抱着头,身子缩在被窝里。
薛怀远急忙安抚他,又对李长庚说:“大人,我儿受了刺激,怕是想不起来。”
“如果他想不起来,那人怕是也抓不住,告辞。”李长庚说完,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大人大人,大人请留步,我定会劝他开口的,请大人再等待片刻。”薛怀远急忙拦住他,又让人上茶上点心,对房玉娘施了个眼色。房玉娘点点头,温言安抚着薛仁,过了一会儿,听到她温声问了李长庚刚才问过的问题,这次,薛仁回答了问题。
“他大概有七尺六寸,看起来有二十来岁,很瘦,脸色有些黄,一张扁平方脸,眉目开展,单眼皮小眼睛,眼尾往下搭拉。”薛仁说完,又喊着要喝水,房玉娘急忙让人倒了水,水递到他嘴边,他几口吞了下去,他不耐烦用小水杯,让人直接拿来了最大的碗,咕嘟嘟地喝下去,这才舒服地长叹一声。
李长庚皱了皱眉,他说的虽然还算仔细,但这种长相一抓一大把,实在没什么特点。他又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特征,比如有什么疤,或者痣之类的?”
薛仁用力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他左脸颧骨上有一棵瘊子,有小指甲盖大小,很明显。”
李长庚一愣,慢慢放下了杯子,“你说的是真的?”
“对,我看得很清楚。”
“好,我知道了。”李长庚点点头,眼中冒出怒火。周观海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你当时在什么地方?”
“他,他把我关在一个小黑屋里,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
“能听到什么声音吗?”
薛仁仔细回想,突然又说:“那里很安静,不过我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新鲜的锯木头的味道。”
周观海眼睛一跳,与李长庚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至于其他的,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外面贴的你们与柳家的事,是真的?”李长庚又问。
薛仁一愣,“什么事?”
薛怀远急忙打岔,“大人,这都是诬陷诬陷啊,那柳家人都是自己作死,跟我们可没关系啊。”
李长庚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上面可是写得很清楚,每个人怎么害死的,害死他们的人是谁,可是一点都不错。不如我就把那些人都捉来问问,究竟是不是真的。”
薛怀远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这定然是那柳婉娘在诬陷。大人不知,这柳婉娘恶毒善妒,只因我儿想要纳她的丫鬟为妾,她就不依不饶,一气之下在家里放了一场火,把那丫鬟活活烧死了。我们本以为她也死了,谁知她竟跑了,还想要诬蔑我们,因为诬蔑不成,她就用这种方法毁了我儿子。以后我儿可怎么活啊。”他用袖子捂着脸,一边哭,一边偷偷地看李长庚的脸色。可惜李长庚面色如水,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耽误薛大人养伤,告辞了。”李长庚抱拳离开。
两人走出薛府,周观海便问:“大人,这薛家满嘴谎言,又像是不怕您去查,怕是背后有什么倚仗。”
李长庚冷笑一声,“恐怕那单子上涉及到的人,都已经死了。”
“这薛家在京城没什么根基,能做出这么大的事?”
李长庚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了望阴沉的天空,“怕是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