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是薛家派出去找人的下人之一,他在城里找了整整一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全都哭丧着脸,也不敢回家,只在街上乱逛。突然,一个小乞丐走到他面前,交给他一个盒子,然后跑了。他打开一看,吓得把盒子扔在里地上。里面装着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薛府。
薛怀远看着那盒子里的耳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薛仁的小妾眼睛一翻,晕了过去,被丫鬟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
“老爷,下面还有一封信。”管家颤抖着手,将下面的一个信封拿出来,掏出了一封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不准报官,五万两黄金换薛仁一命,五日后,将装着黄金的马车停在西郊竹林,迟一日送一个零件。
“这是,这是勒索啊。”管家惊叫一声。
薛怀远看着这封信,拿着信的手不停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你要拿个主意啊。”为了儿子的事,一直病着的老夫人也出来了,急得团团转,眼前一阵阵发晕,被丫鬟扶着坐下,呼呼直喘。
“老爷,要不要报官?”管家问。
“不,不能报官。”薛怀远哆嗦着说,“五万两黄金,我们还能拿得出来。”
管家看了看他,“但是这些匪人不讲信用,就算给了钱,也可能会撕票,去年太傅大人的小孙子就……”
去年发生的一起大案,当朝太傅的小孙子被人当街掳走,对方要了二十万两银子,太傅家报了靖安卫,又带着银子去换人。后来那伙贼人是被杀了,但小孙子也死了,后来发现,他在被掳走的当年就被杀了。太傅一家悲痛欲绝,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京兆尹还特意发了一些单子,提醒高门大户看好孩子。
薛怀远猛得一拍桌子,“那你说怎么办!现在仁儿在他们手里,若是不按他们说的做,仁儿就没了!你负责吗!”
管家自然不敢负责,喏喏地不敢说了。
“公爹,”玉娘抽泣,“不若我们私底下找一些有本事的江湖人,扮作下人一同前去,说不定能救回大人。”
“你这倒是个好主意。”薛怀远看了她一眼,儿子的这个妾室确实长得极美,虽然进府之前已经有了丈夫,但是那个丈夫粗俗不堪,与她站在一起,美丑立现。平日里这个玉娘也很聪明,儿子为了名声,一直没有娶正妻,府中中馈便交到她手上,她一直办得妥妥当当,已经俨然是个主母了。
说起江湖人,他想起了乌衣社。乌衣社是一个江湖组织,所有人都穿乌衣,只要给钱,杀人放火,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之前他们谅……这一次不如还找他们,让他们在城中寻找,怕是比府中人更靠谱。
他让管家去找人。管家领命去了。
他刚出了府,身后就缀上了一个人,一个穿着灰衣,相貌普通的男人。
管家一路去了西市,走进了一家打铁铺子。打铁的伙计个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古铜色肌肤因为汗水闪着光。
“江四郎在吗?”管家客气地问道。
几人抬起头,一双双锐利的眼睛看向他,有一个只穿着赤膊马甲的壮汉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说:“我就是江四郎,你找我?”
“是,我家主人想要做一把剪刀。”
“多大?”
“五尺五寸。”
“什么时候要?”
“明日就要。”
“这么急?”
“没办法,主人急用。”
“那你进来吧。”
管家跟着他走进屋内,从后门出去,是一个小院子,跨过院子,进了正屋,里面坐着一个穿着乌衣的男人,皮肤粗黑,长着一双浓眉,双颊凹陷,眼睛如毒蛇一样冰冷。
“廖爷,您还记得我吗?在下沈四。”
“薛家的管家嘛,我记得你。”男人笑了笑,但笑意不达眼底,“薛大人又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了吗?”
“我们家大人被绑架了。”管家着急地说,“那恶匪寄来了他的耳朵,还向我们索要五万两黄金。我们老爷希望你们能找到我家少爷。”
“耳朵在哪里?”
管家从袖子里拿出盒子,打开来,男人伸手接过,歪了歪头,拿起耳朵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血迹是新的,说明你家大人还活着。”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擦了擦汗,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少爷已经被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