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怪物,少了一根头发丝,她都不一定能当天长出来。
林溪谣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咦?怎么突然哭了?
“算了,是我说的太过头了,我又不是低贱的人类,怎么可能控制不了自己。”江煜慌得手足无措,甚至忘记了曾经在心里立下过的要看她各种情绪的雄心壮志,满脑子都是想着怎么安慰她让她不要再继续哭下去。
“别哭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说,行为却和语言完全相反,身体不由自主地贴在林溪谣身上,用毫无温度的舌头去舔她滚烫的眼泪。
好苦、好酸。
难吃得让怪物脑袋发晕,胸口发闷。
“啪。”林溪谣边哭边给了他一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骚扰她,果然只要沾上了雄这个字眼,就算是怪物都没好货。
怪物白嫩脸上很解气地浮现她红色的掌印,林溪谣马上止住了哭泣,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擦干了眼泪,再把用完的纸巾塞回口袋里。连捡垃圾的可能性都不给他留。
哭完发泄之后,就要坚强起来面对现实了,怪物的承诺不可相信。她收起了脆弱:“谁知道你是不是骗人的,你不是很有能耐吗?刚才那几个人随随便便就把另外一个你绑走了,说不定下一回被绑走的人就是你这个本体了。”
等等,把本体绑走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就算那些人把江煜切片、展览,也和她无关,甚至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
林溪瑶止住了话题,随口道:“总之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靠近我,当然...也不可以舔我,更不可以喝我的眼泪。”
天气变得很快,刚才还是温暖的傍晚,太阳忽然就全部落了下去,还刮起了阵阵的阴风。林溪谣手脚冰冷,被风吹得瑟缩了一下。
“走吧。天台风大。”江煜没说同不同意,但是注意到她比平时要冰冷的体温,心想大概率是情绪起伏太大的原因,觉得人类真是脆弱得可怜,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林溪谣身上。
对于他的举动,肉块们表示很满意。
“哎,这下她就能一直闻到我的气味了。看见右手那边的袖子没,刚才还一直紧贴着我呢,现在贴到她身上了。”
“切,这算什么,我在心脏的位置,贴着的还是她的心脏呢,这说明她心里有我。”
“可恶,那我也要贴在心脏那里。”
“不行!这是我的位置。”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和谐不过三秒,肉块们又吵了起来。为什么突然有点后悔把外套给她了,江煜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必须要加快自己的计划了。
-
另一边。
昏迷的江煜,被负责在后排压制他的保镖帮忙穿上了一件临时下车买来的衣服。他手脚都被户外运动用的尼龙绳绑了起来,嘴里还塞着那团让他昏迷的□□手帕。
另外一个保镖戴着墨镜,专心开车,眼神却时不时偷偷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排的情况。
江濯嫌弃又担心地问了一句:“他不会死了吧?”
保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居然没有,就连身体的温度都像刚从冰窖里运出来的人那样冰冷。他不自信地说:“...可能”
吴大师开口打断他:“别用你们普通人的常识去看一只怪物,邪祟怎么可能会有温度,他们也不一定需要呼吸。”
虽然吴大师说的有道理,但这并不能改变他被揭穿是个江湖骗子的事实,江濯还是忍不住刺他:“那依吴大师您的高见,您看要怎么处理这只怪物才好?”
吴大师心想:这可是一只摇钱树啊,谁会那么蠢地“处理”掉他,当然是自己留着。他看这小男孩长得还挺顺眼的....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为难地说:“既然这只邪祟是我召唤出来的,那我当然要负责处理掉他。就交给我吧,保证不会再放他出来祸害人间。”
“是吗?”江濯冷笑道,车子忽然毫无防备地一个急刹,吴大师刚想骂人就被保镖提着踢出了汽车后排。
“再见了,江湖骗子。”江濯关上车窗,挥着手扬长而去,把吴大师一个人丢在市中心的路口。
开出一段距离,负责驾驶的那个保镖担心地问:“少爷,得罪吴大师会不会惹江总生气?”
江濯露出不屑的表情:“我家就是这个城市的土皇帝,吴大师再牛,背后的靠山也不可能越过我爸。不然他为什么能被我一个没成年的小孩子叫动,还不是想讨好我爸。”
“他知道自己是个骗子,居然还敢糊弄我。”
江濯面带愠色,虽然他也能想到,吴大师一定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鬼魂妖怪,所以才不怕自己露馅,大不了就说法事不成功就行了。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江煜这种妖怪存在,没看到刚才吴大师被吓得那鸟样吗?
“那我们把他带回去?”保镖又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江煜。听见保镖的话,江濯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太迟钝了?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保镖都有点不对劲,怎么他们都在帮江煜说话?
仿佛为了验证江濯心中所想的一般,一直“昏迷”不醒的江煜,缓缓睁开了那双没有焦距的美丽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