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胡氏叫过来的,当时丈夫李三也在家,她估摸着胡氏是说弟弟县试的事,便兴冲冲地回来了。
哪知一进门,就撞到了吉叔说是她的亲生父亲。
李三当时与她一并回去,一路上什么也没说,她也是心虚,回家后主动下厨,忙着做李三最爱吃的笋肉抄手,哪知刚将面和好,就见婆婆身边的乌婆子过来了。
周晓晓一听说李老太太找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
不过面对乌婆子那双昏浊的眸子,她也没敢说不去,忙净了手跟了过去,却是一进门就见屋里七七八八坐满了人。
李三站在屋子里,老太太见她进来,招了她一眼,便对李三道:“这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周晓晓嫁进来也有两年了,除了逢年过节,极少见过这种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
当时要嫁人时,胡氏对于上门提亲的都不甚满意,唯一满意的只有两家,一个是云四爷,一个是李三少爷。
云四爷与周阳关系好,胡氏想找周阳从中搓合,周阳根本不理她,胡氏自己找上门去,被云家一口回绝,连云家太太的面都没见着。
本来她还挺中意柳家的,不过柳家两辈人的年纪与周晓晓也不合。
后来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李三少爷。
李家在栊县可能不算多富,但却最是清贵,李家每一代里都有人能入仕,且儿孙能中秀才的也是大多数。
李三在李家算得上最是平平无奇的,饶是如此,也早在两年前过了童试,周晓晓能嫁给她全是母女两人使了小手段。
嫁进去一点也不光彩,胡氏便想在嫁妆上多补她一些,还特意给她买了个丫头一并陪嫁了过去,饶是如此,周晓晓在李家过得日子也是极不如意,每日战战兢兢,先生哪一句话引得婆母、妯娌的不满。
此刻见众人都在,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行了礼慌忙站到了李三身边。
不料李三见她过来,忙向旁边挪了挪,就在周晓晓惊愕之际,李三语气平淡地开口,“回祖母,孙儿觉得吧,我们李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是要脸面的,向来不求什么门当户对,但也要家世清白,所谓娶妻娶贤,又有言云,其女肖母,那胡氏即是婚前就勾三搭四,婚后又图谋夫家家财之人,想来所教养的女儿也不过尔尔,孙儿是想,这婚事不如作罢。”
“孙儿哪怕日后一世无妻,也不想再与这等人同床共枕。”
周晓晓虽然没听之前的事,但李三这话却是足以说明一切。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李三,颤声道:“相公,我我嫁你这两年有哪里做得不好?我母亲做的那些错事又与我有何甘系?”
李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对上首的老太太道:“祖母孙儿心意已绝,还请祖母成全。”
李老太太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你便写一封休书吧,我李家向来只有休妻,未有和离。”
周晓晓当场就晕了过去。
李家人才不管她死活,让人将她的嫁妆箱笼收拾收拾,便将休书塞到了她怀里,而后将她人与嫁妆和陪嫁丫鬟一并丢到了二门外。
周晓晓哪里还装得下去,在李家门外叫喊了好一会,想凭着引来围观群众,靠着舆论的压力李家能让她进门,哪知李家直接派了个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将胡氏与吉叔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这下子周晓晓是私生女的事传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