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站在门口没敢动,只轻声道:“太太消消气,这里是佛堂,别扰了菩萨的清静。”
她不开口还好,此话一出,金氏火气更胜,顺手抄起桌上的砚台就砸了过去,尖声道:“你还知道顶嘴了,用菩萨来压我?真是长本事了?”
“别以为你跟我娘有些亲戚关系,我就不敢把你撵走。”
“你成日吃我的喝我的,这却偏偏跟着外人一道欺负我……”
“你明明知道二房买了只奶羊,却是一点不告诉我,那辛氏打上门来了,你心里高兴了吧?”
钱婆子被砚台砸中胳膊,痛得直抽冷气,不过却是半点不敢吭声,生怕金氏更生气。
金氏一顿劈里啪啦的输出,直到沈大爷闻声过来了,她才住了嘴,自个儿坐在那里不停抹眼泪。
沈大爷忙道:“这是怎么了?”
说着弯腰将砸到地上的东西一一捡了起来。
钱婆子没吭声,低头收拾。
金氏哭了一会才道:“还不是她,若不是我娘瞧着她可怜,她早就被她那继母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如今却跟着外人一道欺负我。”
沈大爷拧眉,“好好说话。”
金氏哇哇的哭得更凶,不过也是将事情给吐了一遍。
从辛氏故意来显摆,来恶心她开始。
再到钱婆子明知道隔壁买了奶羊,却是一声不吭,这就明摆着瞧她的笑话。
沈大爷头痛地按了按额角,安慰道:“二弟妹不是那样的人,她可能就是想着自己蒸了馒头过来让你尝尝。”
“钱婆子什么样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受伤了,家里什么事情都等着她来办,兴许是忘了与你说了,而且你早早就来了佛堂,她就算是想说也没机会过来呀。”
沈大爷说完,也不管金氏那刀人的冷眼,只道:“你别哭哭啼啼,骂骂咧咧的了,家里还那么多孩子读书呢,让学生们听到了不少。”
金氏都被气乐了,“我以为你是来关心我的,敢情是过来让我禁声的。”
沈大爷微微一愣,随后道:“自然是来关心你的,你伤还没好,不能动气。”
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快到院门口时,又折回来:“你不是要替青云祈福吗?在佛堂里吵吵囔囔的成何体统,明日便是青云的大日子,你做娘的就算是为了他,也不该发这么大的火对吧。”
不得不说,沈大爷是会抓重点的。
金氏明明气得吐血,可一听到儿子的名字,立马闭了嘴。
气鼓鼓地跟个青蛙似的,不停地撕着手里的帕子。
金氏这气是一时半会消不了的,瞧见脚边刚好有个馒头,抬脚便踩了上去,这用力拧边小声骂道:“叫你得瑟,叫你欺负我,你儿子今年定是中不了,呸,不止今年,往后一直中不了……”
金氏将馒头踩得稀巴烂,转身让钱婆子扶着她又去上香祈福了。
钱婆子听了一会,与早上祈求的大差不多。
还时不时在沈家二老的灵位前给辛氏母子上上眼药。
总之,保佑我儿高中,保佑二房落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