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寿身后的竹觉也退后一步:“要和我保持距离的,不止是沈医生。”
“没错!”
甄恭凑过来强行加入聊天,他警告竹觉:“你最该和我保持距离,之前缠着我不放的那些就不计较了,以后请你给我注意点。”
竹觉:……
后槽牙条件条件反射的咔擦了一声。
沈医生转移话题:“既然嫌疑人名单已经到手,那我们是不是该去寻访一下那些人?”
“怎么寻访?”
嘉寿从一旁的打印机中取出名单,他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名字道:“用什么理由?总不能无缘无故的找别人盘问。”
甄恭闻言又有话说,但嘉寿在他开口前就泼出一盆凉水:“就算是校长,也没有这个权力。”
甄恭闭上了嘴。
“冒昧盘问固然不好,不过……”竹觉接过名单,道:“我们可以先找这几个人问问。”
嘉寿了然:“他们吗?确实可以。”
沈医生也点头:“没错,他们的话,问一下也没事。”
只有甄恭呆滞:“谁?谁们?你们三还有我不认识的共同好友?”
竹觉脸上浮出意外:“你不知道?”
甄恭被三人突如其来的默契唬住,他对着六只认真严肃的眼,试探开口:“……我该知道吗?”
“管他那么多。”
嘉寿一副懒得跟甄恭解释的模样,抬手就想揽住竹觉的肩,却被竹觉灵活避开。
他只得顺势扯住竹觉的外衣前襟,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竹觉直接往图书馆外拎:“我们走吧。”
见他们走得坚决,甄恭无语抿嘴,暂且收起满腔疑问跟上他们的步伐。
而沈医生,见被嘉寿拎着竹觉是呈四十五度角向前位移,忙大跨几步追上两人。
他一边扯住竹觉遮不住肚脐的上衣,一边试图柔性劝导嘉寿的拎人上路行为:“这样竹觉会不舒服的。”
嘉寿后知后觉,松手:“不好意思,顺手就揣上了。”
习以为常的竹觉,连个字都懒得说,甚至熟练的在落地时做了一个俯卧撑,然后冷静起身整理领口。
沈医生看着竹觉变形的领口,不理解:“什么叫顺手?他长得很像随身物品吗?这怎么顺手……”
嘉寿也不多说,脚步一顿,转身单手抄起措不及防的沈医生,身体力行解释:“这就叫顺手。”
竹觉见状,迅速扯住沈医生的衣角,保护好他的肚脐后,有样学样劝导嘉寿:“这样沈医生会不舒服的。”
此时横似一尊炮的沈医生,双脚绷直面容庄严:“没错,劳烦壮士把我放下,我已经知道你是怎么顺手的了。”
原本紧跟他们的甄恭,看完他们这一整套起起落落的互动后,默不作声原地踏步几次,和这三位神人拉开了距离。
杵回地面的沈医生,目光不由落在了嘉寿裸露的麒麟臂上,他深吸一口气:“敢问壮士……”
竹觉直接预判抢答了:“他主修大理石雕塑,因为常搬,所以顺手。”
沈医生瞬间就释然了:“哈,我说呢,那我确实没有石头重。”
只有最后方的甄恭忍不住质疑:“难道徒手搬动大理石雕塑很合理吗!”
嘉寿皱眉回首:“要不然?不用手搬还有指望大理石长腿自己走?”
“是啊,搬得动大理石才能学大理石雕塑。”竹觉微微勾唇,道:“很合理,不是吗?”
沈医生闻言皱眉,似在思索什么。
嘉寿伸个懒腰,健硕的背肌若隐若现,懒散道:“是啊,连大理石都搬不动的人,怎么学雕塑?”
沈医生终于还是放弃了思考,呆傻点头:“……是这个理。”
甄恭又沉默了,他再次原地踏了几步,和这三位神经病拉开更远的距离。
天上的太阳又被云彩遮挡,避免了竹觉光彩照人引发躁动。
三人吊着一尾甄恭,通过校内共享自行车的运输,不消片刻便抵达目的地。
嘉寿停好车后,抬首看着自家艺术学院的招牌,随口问竹觉:“你来交作业?”
竹觉正在帮助沈医生停车,闻言头也不抬:“作业没带。”
正整理西裤褶皱的沈医生动作一顿,抬眸看向竹觉:“那我们回去拿?”
“我们难道是来陪他交作业的吗?!”姗姗来迟的甄恭,把共享自行车一丢就想要继续质问。却在嘉寿拧眉“啧”一声后,乖巧闭麦,并且老老实实把车扶回停车点。
竹觉这时才回答:“不是来交作业。”
嘉寿问:“那我们来干嘛?”
“是啊,我们来干嘛?”
沈医生正乐滋滋的左顾右看,目不暇接的观赏艺术院新奇的装潢,随口问:“是来参观的吗?”
终于停好车的甄恭,大为震惊:“你们忘了吗?寻访!”
嘉寿点头,随后如同听力出走一般,转头又问竹觉:“所以我们来这里干嘛?”
甄恭拍额,一时间血气上涌忍无可忍。于是他迅猛起势对着嘉寿诱人的背影张牙舞爪半晌,然后窝囊的红着脸蹲了下去,恨恨戳地。
对上嘉寿大智若愚的眼,竹觉一时也有些无言:“……郑派在这。”
“哦——”
嘉寿恍然大悟:“原来郑派也在那个名单上。”
蹲在一旁的甄恭觉出不对。
他抬起头:“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竹觉要找谁?那你们两个刚才装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哦。”
本想上前参观的沈医生闻言,停住兴奋步伐,回头看向竹觉:“郑派是谁?”
甄恭看着眼神纯真的沈医生,彻底绝望:“好,好,好!你也不知道!那你们演个自信十足默契无间还把我排除在外!那我抓心挠肝跟你们一路问都不敢问一句算什么!”
“算你心脏敏感肌。”
嘉寿低头看向甄恭,语调冷漠:“谁把你排除在外了?我和沈医生明明都和你一样,根本不知道骄骄要找谁问,你自己学不会信任就胡乱揣测人。”
甄恭瞪大眼张着嘴,半晌找不到语言反驳。
沈医生也单纯的给甄恭补上一刀:“是啊,我也根本不知道郑派是谁。”
竹觉倒是冷静往前走:“你不需要知道。”
沈医生乖巧跟上步伐:“好的。”
“还走不走了?”嘉寿催促地上蹲着的甄恭,不耐烦道:“你管郑派是谁呢,又不用你认识。”
满心苍夷的甄恭,如同八旬老汉般艰难起身:“……跟你们说不通,我再跟你们较真,我就不姓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