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春日早晨的阳光并没有热烈过头,仅把竹觉的脸照成了反光板,并没有达到白炽灯的效果,很好的保护了路上行人的眼睛。
九点一十分,一路飙滑板的竹觉成功抵达到教学楼楼下,他抬眸望了远在六楼的教室三秒,选择绕路去等电梯。
九点一十五分,竹觉成功走进了这节还剩二十五分钟结束的课堂。
“报告。”竹觉面无表情,直勾勾盯着讲台上扮成沈老师的沈医生。
明明迟到的是竹觉,但沈医生的笑容莫名心虚:“哈哈,这位同学是上厕所回来了吗?可真赶巧,正好……“
沈医生煞有介事的拿起点名簿:“我现在就要点名了,第一个,竹觉。”
竹觉没有马上应,沈医生也不急,看着他不慌不忙走进教室,在空无一人的第一排大剌剌坐下,随后才朗声回了个字:“到。”
“好!”沈医生连连点头,仿佛竹觉答了到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画完一个勾之后,沈医生放下点名簿,笑盈盈对下方学生道:“这次点名就到这,本堂课的主旨是相互信任,所以,我只抽查部分同学实到情况,我相信其他同学也都到了。”
竹觉挑眉:“只查我?”
沈医生装作没听到,继续讲课:“这节课也快结束了,接下来我做一下总结,本次课堂主题为团队协作,要求各小组在限定时间内搭出尽可能高的扑克牌塔,这不仅考验各位的团队协作能力,更需要各位完全信任自己的队友……”
竹觉坐在第一排,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医生讲课。
他的视线从雪白的长发下滑到滚动的喉结,又从喉结下移,看见那条颜色与昨天略有差异的佩利斯领带。
领带上的花纹倒是没变,依旧是菩提树叶的纹样,只不过颜色略淡了些,或许是为了搭配那身深蓝色的西装。
他觉得,沈医生这身西装有些过于贴合身材了,以至于他每次抬手在黑板上写字时,胸口的布料都会绷紧,那雪白的衬衫扣子看上去随时都要崩开。
或许是因为是早晨,作为年轻健康男性的竹觉盯着盯着,还忍不住真心期待起了那样的画面。
如果沈医生的扣子当众崩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肌,那么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无措?羞涩?惊慌?
竹觉默默翘起二郎腿,遮住不太礼貌的生理反应。
可他还没意|淫几秒,沈医生身上某个更白更丰满的部位,势如破竹的闯进了竹觉黄澄澄的脑袋。
“啧。”
竹觉皱眉,脑海中开始清晰回放着露腚后还满脸自信坦然的沈医生。
如果沈医生的衬衫扣子崩开,那他……大概率会非常镇定的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然后把外套往前一兜,把西装外套当遮胸的罩衫穿吧。
原本热血沸腾的竹觉忽感一阵透心凉。
竹觉甚至能想到,沈医生肯定还会跑到他面前,傻笑着要求他帮忙扣好身后的外套扣子。
想到这,竹觉更是心如止水。
帮他扣好扣子后,他肯定还要跟个智障一样转两圈,向竹觉表示自己这样穿很舒服,感谢竹觉的倾情帮助。
很好,完全萎了。
竹觉阴沉着脸撤回了一个二郎腿,抬起眼,冷冷看向讲台上毫不知情的沈医生。
几秒后,竹觉闭上眼,像是下定了决心。
以后,自己对于沈医生果体的期待,只剩下期待他光着腚与自己出行,然后以白臀之光击碎自己“争辉哥”之名。
“……接下来,我来检查一下各组成果。”
沈医生说着,从裤兜中掏出一个卷尺,随后走下讲台,往教室后方走去。
从进教室以来都没关注课堂内容的竹觉,首次抬眼,跟随沈医生的背影看到了教室后方几座摇摇欲坠的扑克牌塔。
因为这是一个小教室,所以几个小组施展的空间不大,最高的扑克牌目测不到两米,最矮的只有一米左右。
那些堆塔的学生无一不围在自己小组的扑克塔周围,满脸谨慎的护着塔,就连额间滴下的汗都不敢擦,生怕哪来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他们两节课的心血毁于一旦。
就连一向毛手毛脚的沈医生走过去测量时,也非常小心的放轻了步伐,尽量减小自己的动作幅度。
竹觉看着他们团结协作的画面,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随后,一股极其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不好。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那股令竹觉无法自控的力量如潮水席卷而来。
他当机立断,用最后的意识狠狠咬牙,试图用牙龈的酸涩感让自己更加清醒,同时反复尝试克制那不顾主人意愿行动的四肢。
可直到牙齿磨碎的声音响彻脑仁,竹觉依旧控制不了半分自己的行为。
“……就连四肢都不听使唤,尽做一些让人讨厌的事情。”
意识快要消失的竹觉,忽然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
原本透亮的黄褐色瞳仁,逐渐失去原本的光彩,他木然的抬起手,伸向一旁的吊扇开关。
一阵微小但让人绝望的开关声响后,天花板上常年休息的吊扇,缓缓转动起来,带起一阵阵气流。
打开卷尺正要测量第一座扑克牌塔高度的沈医生,动作一顿,察觉到了什么。
他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手还在放吊扇开关上的竹觉,瞳孔不禁微微放大。
与此同时,吊扇的转动速度抵达顶峰,带起汹涌的气流。
而正好摆在吊扇底下的扑克塔,不出意外被顷刻掀起的飓风摧毁。
“啊啊啊——”
“谁开的风扇!”
“艹啊!我堆了一节课啊艹!”
“关!快关风扇!这扑克牌会打人!”
扑克牌随着风向旋转,络绎不绝的啪啪啪拍打着学生们的脸颊与身体,逼得他们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此次严重的人为灾害,被后世称之为——黑色星期五·扑克牌龙卷风。